“听说,去宿国公作东,今日是宿国公的生辰。”小黄门小心翼翼的答道。
王德脸色稍有好转。
只要事出有因,就不怕陛下大发雷霆之怒。
他慌忙转身,轻脚快步趋到殿中,侍立在李世民身侧,柔声说道:“大家,今日是宿国公生辰。房相和国舅爷,都去了城外赴宴,不在府中。”
李世民闻言,颇为惊讶。
“哦?咬金生辰?朕怎么不记得了?这个老小子,生辰宴居然不请朕,真是岂有此理。”李世民心中愤愤然。
“大家日理万机,专心国事。想必宿国公是怕惊扰了陛下。”王德陪着小心,笑道。
“这老小子,多半是又得了什么好酒,急着在人前显摆。魏征去了没?”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中贵人不知实情,笑着躬身道:“国公爷素来与魏大夫不睦,想必是不会请他的。”
“这倒也是。”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又对王德道:“你派人去辅机的府里等着,辅机一回来,就让他来见朕。”
“诺。”王德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大步出了殿门。
今日虽是休沐,但接连传召了两位大臣,都没见到本尊,他心里多少有些郁结之气。干脆奏折也不看了,信步朝后廷走去。
百官休沐,他却在这里劳累了半日。虽说做皇帝就轻松了?
想起父皇在弘义宫逍遥快活,却兀自对自己杀了建成和元吉心生怨怒。自己却还要在这里案牍劳形,他心中不免更加郁结了。
大唐的江山需要一位贤君来守护。他自认为比起前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来,自己更胜一筹。
何况,父皇当年答应过他,乱世立贤不立长,以军功定皇太子之位。
是父皇失言在先,长兄逼迫在后。若我李世民再不奋起反击,便只有坐以待毙,困守囚笼了。
一边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长孙皇后居住的承庆殿。
李世民拾阶而上,中贵人王德正要宣呼圣人驾到,李世民一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二人轻步走入殿中,殿内的宫女们正要行礼,都被中贵人给止不住。
李世民轻脚走到里间,就见长孙皇后正伏于案上,正忙于撰写女则。
贵为大唐皇后,母仪天下,她当身为表率,为天下女子立下行为规范,教化万年。这便是她身为国母的功德了。
“观音婢。”李世民立于发妻身后,轻唤了一声。
长孙皇后头也不回的笑道:“陛下,臣妾早就发现你了。今日怎么这个时辰到臣妾这儿来了。”
长孙皇后放下毛笔,转身笑面如花。
李世民扶住她的双臂,笑道:“还不是因为你那兄长,咱们夫妻在此呕心沥血,这帮臣子们,却一个个全都逍遥快活去了。总有一天,朕要取消了他们休沐之期。”
“陛下,朝政再是紧要,大臣们也是要休息的。您身为一国之君,更当体恤臣下,怎可取消休沐。”长孙皇后急了,脸上不自觉的现出愁容。
“好了,好了,观音婢。朕只是说说罢了。你叫我体恤他们,谁来体恤咱们夫妻?”李世民摆了摆手。
“陛下和臣妾,是天下人的主心骨。天下人都平安喜乐,才足见陛下与臣妾的功绩,不是吗?陛下就因为兄长不在,就生出这许多想法来,实在是不应该。”长孙皇后劝道。
“你就是心太软,要是你兄长一人,倒还罢了。恐怕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出城赴宴去了。就魏征那个老家伙,不讨喜,独自一人在家喝西北风,跟朕有得一比。”李世民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