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扬了扬拳头。陈牛儿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一下仿佛捅了马蜂窜,就见陈牛儿窜了起来,扯着嗓子跳脚大骂:“嘿,哪里来的孙子,敢在宣阳坊逞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陈牛儿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冯家的房子,如今是谁的嘛?那是我陈家的,我花钱买的。冯氏既然已经死了,那房子你们就不能再回去了。没得弄脏了我的屋子,日后还怎么住人?死在外面正好,省得老子麻烦。”
坊间的乡邻们都被这阵吵闹声吸引了过来,大家围着几个陌生人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冯辛儿求助似的看向众位邻里,说道:“众位坊邻,他胡说。我娘只收了他二十贯订钱,其它的都还没给呢?我娘活着的时候,就跟他说得分明,要在祖宅里发丧。因此才愿一百二十贯钱,将冯家的祖宅贱卖给陈牛儿。”
冯辛儿着急的说着,众邻里虽然都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为她出头。
只因为这个陈牛儿,和他所在的陈氏家族,本就是宣阳坊的一霸。宣阳坊大半住的都是姓陈的,不是沾着亲,就是带着故。谁愿意为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儿,冒着得罪本家长房的风险,出这个头?
孟凡笑了,淡定的说道:“既然我义妹说了,你只付了订钱,就给我让开。等我们发丧了母亲,你再交足买房的钱,我们自然会搬出去。听见没有,识相的,早点给我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嘿,你个外乡人,还敢在这里横行霸道。今日我陈牛儿还就不让了,你能奈我何?此路是我开,是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
“砰”得一声,陈牛儿的整个身子,都跟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坊门上。
众人全都吃了一惊。就见一位晒得跟昆仑奴一般,铁塔似的壮汉,提着沙包大的拳头,一拳头,就把陈牛儿给打得飞出去三丈开外。
“哎呦,哎呦,杀人啦,杀人了呀。”陈牛儿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号。
他倒想要自己爬起来,只是半边脸全都麻木了,头脑发昏。只感觉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众人轰得一声,全都吓得跑得远远的,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哼。”孟从虎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推起板车,就进了宣阳坊中。
不一会儿,冯家的老宅里,就传出了阵阵悲鸣声。
孟凡停好了冯陈氏的尸首,差孟顺去东市上去买口棺木,还有一应的香烛纸钱。
原来,这冯氏也姓陈,说起来,跟这陈牛儿,还沾着亲,带着故。
当年,冯陈氏是家中独女,招赘了一个姓冯的上门女婿。生下冯辛儿没多久,姑爷就一病不起,死了。后来冯陈氏的父母也先后过世,只剩下娘儿两个相依为命。
陈牛儿早就想利用这层关系,收回冯陈氏的房子。只是家族里还有几个明事理的长辈主持公道,因此没能让陈牛儿得逞。
这回洽逢大灾,粮价暴涨,陈牛儿利用家族关系,故意克扣冯陈氏家的粮食。还不让别人卖给这娘儿两个粮食,逼迫冯陈氏把房子贱价卖给他。
冯陈氏为了活命,只能就范,答应了他的条件。
孟凡从冯辛儿的嘴里听说了个中原委,怒火中烧。没想到堂堂天子脚下,也有这种不平事。他忍不住就想打暴这陈牛儿的脑袋,也决心把这房子赎回来,断不能便宜了陈牛儿这等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