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虎霍得一下站了起来,骂道:“这皇帝老儿恁不是个东西。俺爷差点累断了腿,替他平了蝗灾,这老东西,翻脸比翻帐本还快。俺这就带人杀进皇宫去,砍了皇帝老儿,救出俺爷来。”
说干还真敢干,这虎啦叭叽的汉子,就准备纠集了他手下的那几十号保安,几十匹烈马,操上家伙开赴承天门。
孟顺慌忙一把抱住了他,劝慰道:“从虎,不可莽撞。主人不在家,一切以少夫人之言为尊。还请少夫人拿个主意。”
崔莺莺闻言,急得手足无措。
“奴家一介妇人,有何计较?如今事已至此,还是咱们大家商量着办。不过,从虎的主意毕竟是下策,光凭咱们这点人,兴许连承天门都进不去。”
孟顺一脑门官司。这里面,就数他有点见识。
别说是这点人,就是再来个百八十人,也休想进皇城大内半步。
当今天子李世民自己就是抢城门的专家。自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上帝位,深感皇宫的安保工作纰漏太多,若是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在禁军中,埋下了玄武门执行禁卫总领常何这颗棋子,得以进入大内伏杀了李建成与李元吉二人。因此他在各门的值守上着实下了些功夫。
这些值守城门的官兵,不再是太上皇时代的一成不变,而是实行抽签轮岗制。今天到底是谁值守哪座城门,只到交接班时,方才由各禁卫总领抽签决定。
不仅如此,禁军的实力,更是得到了空前的扩充。
一群寻常百姓,战力微弱,又怎么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够攻破皇城,把孟凡给救出来呢?
“那怎么办呀,哥已经进宫一个时辰了,若是真像信上说的,待会儿官府来人把咱们也一块抓了去,到时谁去设法营救哥哥?”孟甜焦急的问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她的话也极为在理。
这种时候,不能枉动,也不能不动。坐在这里任人宰割,还不如拼命一搏呢。
终究还是孟顺沉稳些,急中生智,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酒楼如今已不能再呆了,把店关了,留两个伙计看守。小的知道,主人一向与阎侍郎交情匪浅。还有宿国公家的两位公子。为今之计,只有去找这几个人帮忙求情,事情或可有些转机。”
“再加上扶危济困堂的人,毕竟事是从他们身上起的。如今带上他们,也让朝廷看看,他们说的要聚众造反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孟甜义愤填膺的说道。
孟顺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他也正替主人憋着一肚子委曲,只觉得满朝文武全是睁眼瞎,就该让他们看看,扶危济困堂的人,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
商议已定,几个人便分头行动。
不过半个时辰,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长安一百零八坊的代理们全都怒了。朝廷这是要砸他们的饭碗啦。
孟郎君宅心仁厚,扶危济贫,简直可以称得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善人。这样的人,却因为自己,被人诬告要造反,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过多久,这些人便收了摊,拖家带口的聚集到了孟家酒楼门首,在崔莺莺与孟甜等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着承天门开进。
满街的武侯铺接连示警,有人无端聚众,冲击皇城。
急得长安万年两县的太爷跨马亲自前来,沿途求爷爷告奶奶,要求他们立刻回去。
奈何声势浩大,再加上各里坊看热闹的名众,人山人海,光凭县衙的那百来个衙役,根本劝阻不了。
宿卫宫城的禁军统领,接到消息赶来一看。见来的全都是老弱妇孺,又不好枉动刀兵,只得火速派人进宫禀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