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孟五服务到位,恭恭敬敬的把四箱钱财,全都抬进了张宅,足足一万钱。
张母看见这么多钱箱,吓得目瞪口呆,不住的问孟三孟五:“你们,你们是谁?为何往我家里搬钱财?”
孟三孟五也不理她,利落的搬完收工。赶着马车就离开了。
张母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她毕竟做过多年生意,知道钱财并非大水打来的道理。
任何钱财,都要付出代价。这一万钱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因此她着急的追问道:“孽障,你从哪里诓来这许多钱?须知不义之财不可取。取之必然夭寿。”
“儿子要说,这钱是孟家酒楼的东家给的,你信不信?”张继祖得意的捧着一贯贯铜钱,嘴都笑歪了。
直到这些钱进了家门,安然码在他床上,他那颗心才算落下来。
“他凭白无故,为何要给你钱?”张母心里疑虑重重,她有一种预感,这些钱要赶紧还回去,不然家宅定然不宁。
“你快把这些钱还回去,不义之才不可取呀。”说着,张母抢身上前,就要去拖那些箱笼。
张继祖急了,一把推开母亲,骂道:“老东西,你疯了吗?这是老子的钱,它现在姓张。”
“好一个姓张,很好,很好。”这时,只听见门外一阵喧闹,有人一脚踹开了院门,闯进了院内。
急得张继祖抓耳挠腮,拼了命的拖着箱笼,往床底下塞。
张母见有人进来,知道大难临头,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眼睁睁得看着两个彪形大汉,闯进了屋子。
张继祖才把第二箱通宝抬到地面,正要往床底塞。一只脚咣得一声,踩在了箱子上。
“要不要我们哥儿俩帮你呀?”来人说道。
张继祖嬉笑着,硬着头皮低下头,不敢看来人,小声道:“不敢劳烦二位哥哥,我还是自己来吧。”
只听“砰”得一记勾拳。
张继祖整个身体斜斜的飞了出去,轰隆一声,砸塌了半边木床。
床上两箱铜钱轰隆一声,翻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继祖脸上像是开了间油彩铺,黄的,红的,白的,糊了一脸。
黄的是稻草,红的是鼻血,白的是棉絮。
张奔抢上前去,一脚踩在张继祖肚皮上,大吼道:“这钱,哪儿来的?”
张继祖只觉得一肚子委屈,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人家给的。”
“人家给的,人家给的,我叫你人家给的。”张奔左右开弓,劈里啪啦,一阵好打。
只打得张继祖鼻子歪了,眼也斜了。头发乱蓬蓬,像个鸡窝。脸肿得像猪头。有出气,没进气。
“人家为啥给你呀?”张侃体贴的趴在地上,和张继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温柔的问道。
张继祖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对面的笑脸,简直像是活阎王一样扭曲。
“唔唔唔,我也不知道啊。人家就要给咱……”
“给咱,给咱,给咱。”张侃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喊一句,踩一脚,差点没把张继祖的脑仁给踩出来。
“他怎么就不给我呢?也不给我兄弟张奔,就给你,就给你。你是他亲儿子啊?”
“是啊,他咋就不给我呢?就给你?你长得比我排场啊。”张奔粗声大嗓的,一把抓住了张继祖的鸡窝头,像擒小鸡儿一样,拎起来。
就见张继祖死死咬着牙,像是吞了一口蛤蟆,嘴里呜呜呜哭了不停。那眼泪像是两个泉眼,咕咕咕往处冒水。打死他他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哭哭哭,哭你老母,你老母还没死呢?你以为你不说话,老子就不打你?”张奔抡起莆扇大的巴掌,啪啪啪啪,像放鞭炮,打得一张猪头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啊啊啊……”张继祖号啕大哭,朦胧泪光与血光中,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孟凡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