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得黑铁塔一般,比他们三个都高半个头,晒得跟昆仑奴似的,乌七麻黑。就显得一双牛眼和一口白森森的钢牙格外的怕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第一个上去触这个霉头。
妇人急了,在车上跳脚大骂:“凭日里吃酒时,没见你们这些泼才这么谦让。给老娘上啊,一群白吃饭的东西。”
三个汉子被骂得狗血喷头,咬了咬牙,交流了一番眼神,这才壮着胆子,大喊着冲了上去。
眼见三条鞭子就要朝孟从虎的大脑袋上抽下来。孟从虎将身一侧,伸出雄壮的手臂,一把就捞住了三条鞭子。
三人大惊失色,就好像手里的鞭子转瞬间就被一条大鲨鱼给叼住,直把他们往水下拖。
孟从虎将身一转,只听哧得一声,三条鞭子就脱手而出。三个马夫手心里,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一瞧手板心,仿佛刚才撸了一把荆条,难受的紧。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见一只巨掌,啪得一声,拍在了最右边马三的面门上。
马三的脸,一瞬间扭曲得像是瘪掉的破铜盆。身子像是一棵大树,轰然间向左倒去。
连带着另外两个家伙,都被撞得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三个人的脑袋瓜子都是嗡嗡得直叫,马三更是一声不吭,被孟从虎一掌给拍晕了。
马车上的妇人吓得一缩脖,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眼里全剩了惊恐,指着孟从虎骂道:“你这个傻大个,你想干啥?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啦。”
“别让她乱叫。”孟凡赶紧说道。
孟从虎跨步向前,一把揪住了妇人的领口,骂道:“你给俺下来。”
只听唉哟一声,那妇人整个身子,从马车上跌落,扑在了刚才那三人身上。砸得两个清醒的家伙叫苦连天。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从几辆车上传来。
就见刚才那十几个孩子,都纷纷把头从车窗和车帘下探了出来,瞅着那妇人直乐。
妇人叫苦连天,笨拙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孟凡正要开骂。一眼瞅见孟从虎莆扇似的巴掌,立刻就噤声了。
她回头瞪了三辆马车上的孩子们一眼。那些孩子立刻吓得缩回了车厢。
孟凡扶着崔莺莺,走上前去,问道:“你可识得她是何人?”
妇人没好气的回头瞥了一眼崔莺莺,说道:“不识。光天化日的,你们到底想干啥?老娘可告诉你们,老娘也不是好惹得。”
崔莺莺气得快要哭出来,忍着怒气开口道:“王妈妈,你真的不认得奴家了吗?”
妇人疑惑的看着崔莺莺,端详了好一会儿。
兴许是从她手里卖出去的女孩子太多,她早就分辨不出谁是谁。也兴许是女大十八变,如今的崔莺莺早已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人牙子还真认不出她来。
崔莺莺一眼瞧见妇人脖子上一块满绿的翡翠,眼中的恨意陡然加深,胆气也足了几分。
只听她苦笑一声,嘲讽道:“王妈妈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脖子上的那块翡翠,不正是从奴家身上抢过去的吗?”
妇人听了这话,一个激灵,本能的伸手捂住了翡翠。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桩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