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蓦得一惊,回头看去,就见一位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的中年美男子,从府中迎出来。
这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形容俊美,下巴上留着一撇山羊胡。看起来温文尔雅,和蔼可亲。
此刻正激动的热泪盈眶,走出来一眼看见崔莺莺姐妹,更是十分动情。
“你是,莺莺?”来人正是在朝为官的黄门侍郎崔民干,如今博陵崔氏的长房。
崔莺莺姐妹眼泪止不住扑籁籁掉下来,双腿一软拜倒在地:“儿崔莺莺拜见叔父大人。”
“快起来,快起来。”崔民干激动的扶住二女,望向婷婷道:“你是婷婷。”
“婷婷拜见叔父。”崔婷婷哽咽道。
崔民干欣慰的点点头,连声道:“好,好哇。大哥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苍天有眼,让叔父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大哥之后。快,咱们进去说话。”
崔民干让进诸人进了内厅,分宾主坐定。孟凡这才起身见礼。
“小婿孟凡拜见叔父大人。”
崔民干这时候才注意到他,颇感诧异。
方才的拜贴中,他也看到了孟凡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者。万没想到,却正是那个因新菜和赈灾闻名长安的丰县男。
崔莺莺起身盈盈一礼道:“禀告叔父,孟凡是儿之夫婿。婷婷如今尚未婚配。”
崔民干起身扶起孟凡,眼中含笑道:“久闻丰县男大名,万没料到,丰县男竟然是我崔某的侄婿。快快请起!”
孟凡起身道:“多谢叔父抬爱,侄婿万不敢当。”
崔民干意味深长的看了孟凡一眼,又扭头对崔莺莺崔婷婷说道:“你婶婶听说你们两个失而复得,很是高兴,一迭声的要见你们。你们快去内宅见见吧,我和侄婿在此说说话。”
“是。”崔莺莺崔婷婷盈盈一礼,起身随着两个丫鬟,朝内宅去了。
厅上,崔民干笑意盈盈的端起茶碗,泯了一口茶,看向孟凡道:“侄婿是何时得知他姐妹身世的?”
孟凡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莫非这叔父是怀疑自己有心娶莺莺,只是想跟他们崔家攀亲戚?
攀龙附凤实非我孟某所愿,你以为我喜欢来认你这便宜叔父?
认了你,不仅落不了好,还有一堆麻烦。
孟凡腹诽着,脸上却保持着谦恭的态度,起身说道:“回禀叔父,莺莺是家严于七八年前在长安买的童养媳。那时,小婿还是个七八岁的痴儿。莺莺的身世,是最近偶然撞见当年贩卖莺莺姐妹的人牙子时,才从她口中得知。”
“怪道家中曾来信,说起七八年前,有个妇人找上门去,说有莺莺他们的下落。”
“只因那时节兵慌马乱,家中请的护院不识好歹,一通乱拳将那人打走。后来老太爷得知,再去追时,已无半点线索。你祖母为此自责甚深,整日以泪洗面,终至哭瞎了双目。”
“若她老人家得知,莺莺和婷婷还活着,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叔父这就修书一封,让老管家带着你们,回博陵去。”崔民干激动的说道。
他一旦得知孟凡并非有意攀附崔家,便心下稍安。这天底下,恐怕还没有人不想娶崔家的女儿吧。可崔家却不能轻易跟他们结亲。
“别看你丰县男春风得意,家财万贯,恐怕老太太得知你只是小门户出身,心中定是老大不愿。”
崔民干虽是博陵崔氏的长房,可现如今崔氏的门庭却是崔民干的母亲当家。
崔母姓卢,乃是范阳卢氏长房的大小姐。一生育有二子三女。
长子崔民象,因直言进谏隋炀帝,而被剖腹而死。次子是老三,就是这黄门侍郎崔民干。
老太太一生恨煞隋朝,自长子离世后,合家便支持了李唐政权。因此崔民干才因功受封博陵郡开国公,授醴泉县令一职。
这几年,因崔家大力支持朝廷,崔民干也一路升迁,作了京官,成了李世民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