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辰时才刚刚透过厚重的雾气,照到林子尖上。
苍茫的阔叶林中,淡淡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
孟凡领着孟从虎和崔兴两人,静静的在林中穿行。
令崔兴感到十分震惊的是,前面这个崔家的女婿,手里居然什么也没有拿,就敢跑到这林子深处来打猎。
原来准备给孟凡的那张弓,已经挂在了孟从虎的马鞍上。
反而是孟从虎的手中,正挽着一张强弓,随时都准备射向猎物。
崔兴心里打起了鼓,难道这两个家伙,是想当着他的面作弊不成?
规矩可是已经定下了,只有姑爷和少主人本人打得猎物,才作数,其它人打得可都不算。
崔兴是崔家的家奴,虽说近些年来一直追随着崔浩文。
可他的心,还是向着老夫人多一点,不至于为了姑爷或者少主人中的任何一方,而颠倒黑白。
可姑爷不拿弓,打什么猎啊?这不是明摆着认输吗?难道说姑爷是有意要输掉这场比赛?
这时,前面的马蹄踩在枯枝上,发出喀吧一声脆响。
还没等崔兴的大脑从疑惑中跳将出来,忽然听见睛空里一个霹雳。
“砰。”鸟雀惊飞,林间振动。
座下的大青马嘶鸣着瞪大了眼睛,四蹄拼命的在地上乱刨。
若不是他本能的勒住缰绳,这大青马肯定要人立而起,然后撒开了狂奔,非把他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这是什么情况?大冬天的,何况还是晴天,哪儿来的霹雳?
紧紧拽住马缰,平复下慌乱的心绪,崔兴本能的仰头看天。
林子上空灰云密布,阳光照在上面昏沉沉的,令人感到十分压抑。
群鸟飞过之后,寂静的林子里,就只剩下前面两人的脚步声和欢呼声。
只见一团青灰色的古怪烟雾里,姑爷正骑在马上,用嘴冲着一支铁杆杆吹气。
穿过烟雾,一股火药味扑面而来,崔兴看见,不远处的孟从虎,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拎回来一头肥硕的獐子。
那獐子身上沽沽冒血,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可浑身上下,却连一只箭杆也没有瞧见。
惊魂未定的崔兴愣住了,心里砰砰直跳。
“姑爷是怎么打死这獐子的,莫非姑爷会法术?难道说,这獐子不是姑爷打的,而是那傻大个?”
只见傻大个嘿嘿傻笑着走过来,对姑爷说道:“爷,这枪真厉害,一枪就死透了。就是只狼,挨一枪也得死。”
孟凡回身看了崔兴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迅速的由身上取过牛角火药桶,把尖角对准枪口,倒入适量火药。
再从怀里的子弹袋中,取出一小包提前用油纸包好的铅丸,直接塞进了枪口。
用身上挂着的杵弹器,用力将铅丸压进枪膛。一只装填了弹药的燧发枪就准备停当,随时准备开火。
像这样的燧发枪,孟凡身上共有两支,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燧发枪,经过数次改进,早已不似第一代那般沉重。
单支枪的重量,大概只有一斤半左右,单手持握,已经没有什么负担。
崔兴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却一点也不知道,他已经悄悄的见证了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燧发枪的出现,将在不久的将来,使历史的轨迹彻底改变。而现在的它,却只能暂时在林间小小的施展一下自己的威能。
回荡在林间的一声炸响,也同时引起了林子深处崔浩文等人的关注。
他们惊骇的以为,这是一种神秘的自然现象。
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这一声惊雷也似的炸响,会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可随着接二连三的炸响,自丛林深处传来。
他们个个全都不淡定了,大白天的,这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