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孟从虎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自己此刻早已成了崖下亡魂。
一阵山风吹来,八叔本能的打了个寒战,才发现空空如也的山巅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如血的残阳已经落在了苍茫林海的尽头,露出大半个轮廓。像是伏在天边的神明,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世间无穷无尽的罪恶。
“天日昭昭,老三难道就不怕天谴吗?”八叔义愤填膺的爬起来,朝山下走去。
孟凡在前面走得很快,胸中的怒气,是乎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要让崔民德为此付出代价,否则,以他们如此歹毒的性情,天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人遭殃。
不一时到了叉路口,孟凡便径直朝着霜林寒鸦的景点奔去。
一路都是平坦的青石小路,那处景致在一片山窝里,距离要比登上南陀峰近了许多。
当孟凡几人赶到的时候,崔民德父子,正跟一群子侄辈们,坐在林中的一座草庐中喝茶。
崔民德一抬眼看见孟凡,心内十分失望,忍不住推了儿子崔浩文一把。
崔浩文扭过头来,不由得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命还真大,该不会是他们临时改了主意,不去那地方了吧。”
崔民德见几人来势汹汹,却唯独少了崔文才,便知事情没这么简单。
难道是崔文才第一个踩上了那石桥?
不该呀,那小子明明知道,怎会自己上赶着去送死?
正胡思乱想这会儿,忽见老八急匆匆的从孟凡身后跑了出来,快步闯进了茅庐。
老八一进门,就慌里慌张的跌足喊道:“文才他,他跌到崖下去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跌下去了?”崔民德假惺惺的追问,心里咯噔一声,想道:“难道这蠢货,真的是第一个踏上石桥的人?他明明知道的呀,怎会如此愚蠢?”
八叔意味深长的看了崔民德一眼,说道:“文才如何跌下去的,三哥你难道不知?”
“老八,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呀。我今日都没随你们一同上山,我怎会知道?”崔民德慌了,难道老八知道了其中细隐。
二人正在这里打哑谜,孟凡三人已领着一帮人,一同进了茅庐内。
他二人刚才的对话高声大嗓的,孟凡听来不觉心中一动。
八叔为何要抢在他前面,来质问崔民德?
难道是想替他伸张正义。
细细一想,孟凡立刻明白了。八叔不过是想让自己认清现实,不要急于找崔民德的麻烦。
因为孟凡如今已经没有了丝毫证据。
人证崔文才,自己掉进山崖,绝无生还的可能。
而崔民德父子,更是有不在场的铁证。
如果他孟凡贸然质问这父子二人,只会自取其辱,反而会让他们说自己诬告他们。
想通了这一节,孟凡生生的压下了胸中的火气,淡淡说道:“三叔都没上山,此事肯定是与三叔无关了。只可怜了文才兄,如此英年早逝,定然会心有不甘。我们那时都在山顶上,也不曾看得真切。不知文才兄是如何跌下山崖的?索性文才兄英灵不远,若真是被人所害,孟某但愿文才兄的英灵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侄婿说的极是,咱们还是赶紧安排人,下到谷底去寻找文才的尸骨要紧。”崔民德心里七上八下的,越听越不是滋味。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想要置孟凡于死地,最后却反而害了自己人。
崔浩文毕竟还是个少年人,自听见了这个可怕的消息开始,就像傻了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空气发呆。
孟凡见此情形,忽然上前喝问道:“四郎,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害文才,我没有……”崔浩文激动的跳了起来,吓得语无伦次。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崔民德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