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母不耐烦的打断两人,厉声喝道:“你二人都给我住嘴。老三,你还有没有敬畏之心?若他日找到智空和尚,查出了真相,看你还有何面目见人?”
“还有你,崔潘氏,你丈夫崔文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旁人都没去干这杀人害命的勾当,就你家男人上赶着去?”
“你丈夫有错在先,其失足落崖更是咎由自取。但死者为大,他也是受了旁人挑唆,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老身便将崔家名下的铺子,拨给你母子二人一间,其所得便当作你母子二人今后生活的保障。从今往后,再也休提你那个不成器的丈夫。”
崔潘氏脸上一喜,慌忙叩头道:“谢老太太恩典。老太太处事公允,妾身拜服。”
“既然没有异意,那你就先下去吧。”
崔潘氏一把拉起儿子,一溜烟就跑了。
正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崔文才性情狡诈,他这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见他死了,干嚎了几嗓子,连滴眼泪都没有。
这会儿听见老太太分给他们一间铺子的收益,就喜气洋洋的急着接收钱帛去了。
孟凡不无感慨的盯着地上的担架。
一条人命,就这样草草了事,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如此看来,那崔浩文反倒还算良心未泯。最起码他还存着敬畏之心,知道害怕。
这崔文才因他父子的教唆而死,他害怕,证明他心里多少还有点愧疚之意。
相反,他老子崔民德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了。
孟凡正自出神,忽听得外面脚步声大动,孟从虎的大嗓门远远的传了进来。
“爷,你看俺抓到谁了。”
闻听此言,崔民德面色灰败,顿时便委顿在地上,刚才的神气劲,一下全没了。
崔浩文更是吓得战战兢兢,全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就见孟从虎和孟顺二人,押着一个和尚,推推搡搡的进了崔家正堂。
崔母脸上阴云密布,虽然没法看见他们到底押了什么人进来,他也知道,智空找到了。
“崔民德,崔浩文,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崔母一声厉喝,崔民德父子吓得一个哆嗦。
崔浩文的裤裆里,更是淅淅漓漓下起了小雨。
“祖母,您就饶了孙儿吧,孙儿全都招。是父亲,是父亲让孙儿去找的这个智空。让他把南陀峰上的观景桥给破坏了……”
“你,你这个不肖子,你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打死你。”崔民德大惊失色,跳将起来就要去掐崔浩文的脖子。
“大胆,把他给我拿下……”崔母大怒。
八叔赶紧上前,带着两个家仆,一把将崔民德按在了地上。
崔母狂怒不止,厉声质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敢狡辩?娘白教了你十几年啦,你连你大哥二哥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学到。枉费了为娘的一片苦心啦。”
“娘,娘你饶了我吧,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儿子一时鬼迷了心窍,儿不该起心害姑爷呀。”崔民德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真可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这是眼见无法逃脱,才又摇起尾巴装起了可怜。
三婶郑月娘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告道:“娘,您就饶了他这一会吧。何况姑爷也不曾受害。三郎他下次再也不敢了,娘。”
“罢了,你虽非我亲生,却是我一手带大。你今天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为娘自也逃脱不了干系。今将你逐出崔家家门,从此与我崔家再不相干。”
“浩文年幼,暂且免予刑罚,闭门思过三年,用心读书。再敢无故生事,到时一并清算。”
“奶奶,我再也不敢了。”崔浩文号啕大哭。
两行泪水从崔母苍白的眼眶中涌出来,在场众人无不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