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虽然小,可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
这位同宗孟理,依孟氏宗谱论,还理应叫孟凡一声叔父。
这天,孟凡约了侄儿孟理,到家中一叙。
让福菊亲自整顿了酒菜,妻子崔莺莺与孙儿孟从虎相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凡说道:“我与孟主事既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此番请孟主事前来,是想请孟主事,代为引见一位精通微雕的大师。某想雕一件十分紧要的物事,非大师所不能。若能得孟主事相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叔父如此称呼,便是见外了。依据宗谱,某自当以长辈事之。叔父还是称某为侄,某才敢说话。”孟理慌得站起身来,显得很是拘谨。
孟凡看着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这个侄儿,贤侄这两个字,很是难于出口。
见他如此坚持,只好尴尬的叫了一声:“贤侄。”
“叔父。”孟理恭敬的拱手作揖,接着说道,“叔父此番算是问对人了,侄儿常年与这些人打交道。若论及雕刻技艺,当属务本坊的鲁道正师傅,最为了得。他是木工鼻祖鲁班的第三十八代孙。一手雕刻技法,冠绝天下。”
“如今为叔父装潢店铺的金刚组中,就有很多鲁师傅的徒子徒孙。”
孟凡大喜,接着问道:“不知这位鲁师傅性情如何,贤侄可否能替在下请动大驾,让他为在下雕刻一组套花图案,以作印板之用。”
孟理有些为难道:“叔父非他不可,还是只需精美便可?这老儿虽身份低微,但在木工行中,地位尊崇,他是有些怪脾气。加之他年事已高,轻易不愿再亲自动手。他倒是有几位高足,得他真传,手上功夫也颇为了得。只是不及他的神韵罢了。外间人很难看得出优劣来。”
孟凡笑道:“要就要最好的,如果鲁道正大师肯出手,孟凡一定不吝钱帛,他要多少,孟某便给多少,一定要最好的。”
“叔父既如此说,侄儿定当全力促成此事。”
叔侄两个把酒尽欢而散。
第二日一大早,孟理就又亲自来了孟家酒楼。
垂头丧气的说道:“叔父见谅,侄儿许以重利,这老儿只是不肯出手。他家中殷实,不缺钱财。推说自己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肯为叔父雕板。不如……”
孟凡闻言,伸手打断了孟理的话头,问道:“你可知此人有何癖好?咱们如果能满足他,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孟理想了一想,说道:“这人古里古怪,一门心思扑在雕刻技法的创新之上。兴许是用功过了头,这两年听说目力的确不太好,总是老眼昏花,近年来的微雕作品已是越来越少。”
孟凡闻说,灵机一动,笑道:“你约他明日午时,到我酒楼里来一叙。就说孟某有一物相赠,有了这件东西帮忙,他的眼神即刻便能恢复如初。现雕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叔父果有此能?”孟理惊问道。
孟凡笃定的点头道:“那是当然,你难道不相信叔父不成?”
“侄儿不敢,但想叔父心思敏捷,能够研发出如此众多的新奇菜式,想必真有办法,令这老儿双目回春。”
孟理不再多想,辞别了孟凡,匆匆前往鲁道正宅子上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