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允可汗大喜,朗声道:“好,吾儿勇气可佳,此战一定要打出我吐谷浑人的血性来,若不灭了这股来犯之敌,唐军定会小视我等。”
“本汗命你率本部五千人马,三日之内,务必扫平这支孤军。”
慕容垂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不以为然道:“区区一千人马,何需三日,儿臣一日之内,必荡平其众。”
“唉,唐军一向狡猾,我儿不可轻敌。”伏允可汗正嘱咐爱子。
这时,牙帐外斥候忽至,朗声道:“报,敌将率领一个千人队,马两千匹,已于牙帐东面的曼头山脚下寨,跟此五十里。”
“来得正好,父汗在此稍坐,待儿取那唐军的首级来,献于父汗。”
“好,本汗在此静候吾儿佳音。”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见慕容垂转身离去,引本部五千军马,浩浩荡荡向东奔去。伏允可汗的眼皮就止不住突突直跳。
首次与李道宗部接战之时,伏允可汗率领吐谷浑部主力也在现场。
他亲眼目睹了唐军如今的军容。刀枪如丛,旗帜鲜明,军容整肃,兵强马壮。比起穿着羊皮和杂乱甲衣的吐谷浑部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吐谷浑耐以生存的,也就是自己的游牧习性,弓马娴熟,马匹众多。再加上西部复杂险要的地形。
天柱王此一去,虽然是以多击少,却也前途未卜。
伏允可汗心里已暗自打下了主意,若是此战不胜,吐谷浑就真该考虑次子慕容顺的意见了。
伏允可汗慕容世允,膝下仅有二子。长子慕容垂,今年三十岁,获封天柱王。次子慕容顺,二十有六,九岁便被送往长安,在唐朝为质。
因此,身上沾染了许多唐人才有的习气,甚为伏允可汗所不喜。
男儿就该马上挣天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自己这个儿子,却学了一肚子唐人的墨水,整天只会引经据典,跟自己这个父汗唱反调。
这次率众攻唐,次子慕容顺一直极力反对。
慕容世允抬起头来,看向牙帐左侧的小儿子,一脸严肃。心想:“你兄长已前往杀敌,若是这种时候,你连前往接应都不敢,本汗必定废了你。但愿唐人没把我儿教成绵羊。”
“顺儿,你兄长独自前去,父汗心中放心不下,父汗命你,引三千人马,前往接应,你敢是不敢?”慕容世允试探性的说道。
慕容顺心中一凛,大步流星行至帐中,单膝跪地,慨然道:“父汗,儿臣也是吐谷浑子弟,有何不敢。请父汗放心,儿臣此去,定当全心全意,辅佐天柱王,打平唐人这支军马。”
“好,吾儿勇气可嘉,来人啦,将本汗的夜照玉狮子,赐予顺儿。你即刻出发吧。”
慕容世允暗暗心喜,看来我吐谷浑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猛士的魂灵,不是唐人的十几年教化,便能抹平的。
两个儿子都派了出去,带走近万人马。
就算唐军这个千人队再是精锐,恐怕也是有来无回吧。
慕容世允隐藏在络腮胡子底下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
大唐的主力他奈何不了,这支小小的千人队,还不是易如反掌。
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天柱王慕容垂,此时已率领五千人马,砸地而来,在苍茫的戈壁荒滩上,激起漫天烟尘。
曼头山半腰上,神机营斥候频频展动红旗,斥候官跑步入帐,急报道:“禀参军,吐谷浑部一支,率领五个千人队,正往曼头山赶来。距此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