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位儿媳妇,还拿他当亲人,时常亲自前来探望他。
眼见一队宫妃花团锦簇般向着大安宫的宫门走来,太上皇的御用小太监黄尚便兴高彩烈的返身进了宫殿,一迭声的通报道:“太上皇,太上皇,皇后娘娘率众妃嫔来看您了。”
太上皇李渊慌忙从龙榻上站起来,接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一脸的颓丧。
小太监黄尚不解道:“太上皇,您怎么了,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来向您请安,您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就是因为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来一趟就少一趟,谁知道朕还等不等得到下一趟。他们来了又如何,不来又如何?来了待会儿还得走。待会走了,又剩下朕一个孤魂野鬼。怪没意思的,不如不来。”
李渊颓丧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啜了一口葡萄美酒。
血红的葡萄酒珠,挂在他焦黄的胡须上,仿佛一把荆棘结出了果实。
“太上皇若是不欢喜咱们来,那咱们就回去。”长孙皇后大步迈进大安殿,朗声说道。
李渊慌忙起身,陪着笑脸道:“来都来了,怎好又回去,这次来,你们准备呆多久啊。若是请个安就回去,那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老头子安不安的,有什么打紧。还是回去侍候你们的陛下,那才要紧。”
李渊阴阳怪气的说辞,让孟凡大开眼界。
孟凡没想到,叱诧隋末的唐国公,一手创立大唐的开国皇帝,原来是个和蔼可卿的干瘦老头,一点也看不出为君的威仪来。
也不知道他是伪装的,还是原本就是这幅模样。
孟凡正忙着打量太上皇李渊,冷不防李渊的眼神,也正好落在了他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只听李渊说道:“这是何人啦?以前朕怎么没见过?”
“微臣孟凡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凡本能的倒身下拜。
就听李渊噗嗤一声笑了。
“什么万岁万万岁?这是那小子教给你们的?越来越不务正业了。朕若是能万岁,那可真就遭了心了。这日子这么长,可怎么过?”
李渊不屑的瞅了孟凡一眼。
长孙皇后上前笑着说道:“阿耶,这位是襄候孟凡,就是那个发明了新菜的小候爷,您怎么给忘了。”
“哦?原来是你呀。你来干嘛来了?是那小子请你来给我做菜的?”李渊恍然大悟。
孟凡拱手说道:“能为太上皇做菜,是微臣的福份,不过,此次微臣前来,是想进献一样东西给太上皇,以慰圣心。”
“哦?是珍珠还是玛瑙啊,还是和田玉?你们都不知道朕要什么。朕要那些个劳什子有什么用?将来拿进棺材陪葬吗?”李渊气愤的瞪着眼睛,盯着孟凡,仿佛要孟凡给他一个答案。
长孙皇后和众妃嫔暗暗为孟凡捏了一把汗。
就听孟凡说道:“微臣进献的东西,既非珍珠玛瑙,也非玉石,乃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哦,原来你是个弄臣。朕什么游戏没玩过?你也敢在朕的面前班门弄斧?你们都别想骗朕。哪有什么有趣的游戏,不过是哄得一时开心罢了。”李渊连连摆手,又坐回龙榻,握住了酒杯。
众嫔妃纷纷上前,一一见礼。
李渊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连眼皮都懒得抬。
长孙皇后见状,上前笑着说道:“阿耶,你没试过,怎知道没趣?以儿看来,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有趣的游戏了。您若是学会了,以后儿也可以常来组个局,岂不有趣。”
“是啊,阿耶,我们也来。这游戏要四个人一起玩,极是费脑筋,就怕阿耶年岁大了,学不会。”韦妃在一旁激将道。
这一招果然管用,李渊立刻坐正了身子,愤然道:“谁说朕年岁大了?朕最小的皇儿,今年才五岁,哪个敢说朕老?”
“是是是,太上皇不老,永远不老,孟候爷,你还不赶紧的,把你的麻将牌拿出来呀。”韦妃在一旁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