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卢秋月,见过侯爷。”妇人起身,盈盈一礼。
孟凡赶紧拱手还礼道:“夫人客气了。”
魏王招呼两人坐下,笑着说道:“你们孟卢两家也算不打不相识,秋月,你还不快敬孟侯爷一杯。”
卢秋月起身,举杯笑道:“侯爷不计前嫌,能替我家奴仆收尸,真乃仁义之士。秋月早该来向侯爷道谢。只是近日两京的俗务缠身,不得闲暇。今日借花献佛,敬侯爷一杯,聊表感激之情。”
说着,卢秋月举杯欲饮。
孟凡伸手止住他,说道:“且慢,你我素不相识,这个谢字又从何说起?我孟家也不曾跟你卢家有过渊源。这两京四市,原本就是朝廷给商人准备的经商场所。我孟家能来这里开钱庄,你卢家当然也可以。自始至终,孟某从未有过异意。我替卢掌柜和伙计们收尸之时,即没想到过范阳卢氏,也没想到过钱庄上的事。只是出于为人的基本原则才这么做。因此,你我互不相欠,你也不用跟我道谢。”
卢秋月一下子愣住了,眼里有莹莹泪光闪现。不过很快就忍住了,淡然一笑,说道:“既然侯爷执意不肯领这份谢意,就当初次相识,秋月敬侯爷一杯。”
孟凡这才勉强举杯。
李泰脸上的表情讪讪的,也极不自然。
见孟凡好像并不买这位美女大小姐的帐,他就知道,这位卢家大小姐的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因此,他赶紧把话题岔开,又聊了些别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卢秋月频频向魏王使着眼色。
魏王李泰终于轻咳了两声,说道:“小王是个旁观之人,比两位看得更清楚,容小王说句公道话,这次两京四市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你们卢家咎由自取。你们卢家原本不值得同情,但你既然求到了本王的头上,本王又不得不管。这样吧,本王就以自己的名义,在孟家钱庄为你们卢家借一笔钱,让你们平安度过此次危机。你看可好?”
“王爷若是肯援手卢家,妾身感激不尽。就是不知侯爷可答应?”卢秋月有些羞怯的看向孟凡。
孟凡这时候才搞清楚,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原来,这卢家是被两京的商户们堵在了屋门口出不来,不仅家财散尽,还倒欠下二三百万贯通宝。
债主们整日呆在范阳城中,四处散播卢家的名声,搞得两京之地和范阳城中,全都知道了范阳卢家生意失败,倾家荡产,赖帐不还的好事。
为了尽快恢复范阳卢家的生机,就必须先想办法还清欠下的二三百万贯通宝。
而普天之下,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大一笔巨款的人,屈指可数。
卢家人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孟凡一个人。
世家与世家之间,都是势利眼,暗地里憋着一口气,都想要超过别人。
哪有人肯损了自己去成全别人?
只有商业贷款这一条路可走,可普通的商户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只有襄侯的汇通钱庄才能承担得起这样的借贷。
卢家人自知理亏,抄袭了人家的钱庄生意,最终却一败涂地,不得不找人家借钱。
所以男人们没有一个愿意出面,最后想来想去,也只能让卢秋月这个大小姐出马了。
一方面她地位尊崇,能代表卢家。另一方面,女人毕竟比男人好说话些。
说不定襄侯看见美女,心一软就把钱借给他们了呢?
他们打听到魏王李泰此时正好在洛阳,就想让李泰作个保人,向孟家的汇通钱庄借款三百万贯,三年内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