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陕州刺史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嘈杂的人群还没有涌进后门,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着官服,瘦高身量的男子便在一群身着红衣的官差的拥护下,奔进了院子。
那人一眼没有找到魏王殿下的身影,立刻直起了腰杆,说道:“魏王何在,微臣陕州刺史柴孝仁前来救驾。”
大群的官差从他身后涌了出来,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小小的院子立刻就挤得水泄不通。
魏王府侍卫队长满身是血的是人群里走了出来,快步上了长亭,在石桌后找到李泰,躬身安慰他道:“王爷,贼寇已被官府清剿,王爷可以放心了。”
李泰闻听此言,方才轻咳了两声,从石桌后面站了起来。
而刘德威和孟凡,则长出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了石凳上。
“柴刺史,命你的人快快肃清刺客,一路护送本王和襄侯立即返回长安。若能安全抵达,本王一定上表朝廷,对你进行嘉奖。”李泰欣喜若狂的吩咐道。
“下官遵命。”柴孝仁喜出望外,慌忙叫人备下车马,又组织人灭了火,整顿了州里上百名精壮士卒,连夜便叫开了城门,载上魏王李泰,襄侯孟凡,陈秋雨和刘德威一行人,急急往长安奔去。
此地离长安不过一百里路程,李泰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种鬼地方。
事后王府侍卫统计的结果显示,二十名侍卫,连带队长,仅剩八人。
陕州地方官共清点出匪徒尸首四十二具,据侍卫队长和陈秋雨的估算,来的匪徒不下六十人。
并且他们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些人招招见血,使得全都是迅捷有效的杀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久经沙战的老卒。
经地方仵作的验尸格目显示,这些人身上,确实留有常年征战沙场所留下的痕迹。
尤其以箭伤居多,刀伤次之。
由此足可以证明陈秋雨和王府侍卫队长的猜测。
那么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卒,又是谁的人呢?
他们经过大半夜的激战,最终却连一个活口都没捉到。
孟凡心里虽然有怀疑对象,但空口无凭,仅凭自己的几句话,又有谁能够相信,战功赫赫的国公爷,会参与到谋杀朝廷命官的案子中来呢?
没有人会相信的,不仅如此,如果自己真的将此事上奏朝廷,朝廷也拿不出什么真实有效的手段来。
征伐高昌国已迫在眉捷,此时无端举发潞国公侯君集谋反,那可是会动摇国本的大事。
但若就此轻纵了他,孟凡胸中的这口恶气,又难以舒展。
能有什么办法,即能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又能不误朝廷的大事呢?
自从陕州回来,孟凡就把自己关在了隆庆坊的侯府中,已经三天都没有出过门,一直在专心思考这个问题。
仇人明明就摆在他的面前,而他却不能动其分毫。
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想到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
孟凡干脆不再去想它,整日呆在家里,陪着妻子,还有不满周岁的儿子消磨时光。
既然已经进了长安城,他就不需要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