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老奸巨滑,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
他迟迟不肯现身,就是在等待着他自己所说的群情激愤。
一旦引发了兵变,这些平时遵规守法的士卒们,顷刻间就能化身为魔鬼,把任何敢于与他们为敌的东西撒成碎片。
到那时,法不责众,陛下想要怪罪谁,也无从谈起了。
李恪长叹一声,准备前往侯君集的中军大帐,请他出山约束部众。
这时,黄乘虎身边一个小校忽然推了他一把,附在黄乘虎耳边耳语了一阵。
黄乘虎脸色大变,一拍脑门,惊呼一声道:“嘿,瞧我这记,险些误了附马爷的大事。”
李恪闻言,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黄乘虎到底又想起了什么。
只听黄乘虎上前来说道:“蜀王殿下慢行,末将出来之前,主帅曾亲自交给末将一样东西,并说这样东西,非到万不得已时,不能拿出来。若是遇到了潞国公侯君集的刁难,将此物拿给他看上一眼,他定能回心转意。”
“哦?何物如此神奇?”
难道这件东西比圣上的腰牌还管用不成?李恪在心里默默腹诽着。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见黄乘虎伸手进自己脖子领口处,从里面取出一块质地精良的玉牌。
那块玉牌上雕刻着一种神奇的图腾,是他们几人中谁都没见过的。
李恪将信将疑的接过牌子,不敢耽搁,遂加快脚步,快速朝中军大帐而来。
门口的护卫通报进去,好半天,才出来跟李恪说道:“主帅近日偶感风寒,恐怕传染给殿下,故不愿见客,还请殿下见谅。主帅说了,他日病好之后,定然登门向殿下致歉。”
李恪禁不住一阵烦闷,心想好你个侯君集,前面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得你死我活。你还有脸在这里装病。
他也不知道,附马给黄乘虎的东西,到底管不管用。
不过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那块玉牌虽然精致,可却比不上陛下亲赐的腰牌有份量。
如果这块玉牌再起不到作用,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松藩死在自己眼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那又如何呢?
杀松藩大势所驱,如果没有一股力量能够扼制住这股势力,也只好如此了。
李恪定了定心神,伸手将玉牌拿给中军护卫,说道:“劳烦你再跑一趟,将此物交到大总管手中。大总管若还是不肯出来,本来也只好认了。”
那名护卫很是好奇,也只得不耐烦的接过玉牌,再次返身进了大帐。
不一会儿,中军大帐帘门大开,侯君集整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面色铁青,毫无表情。
“殿下还待如何?松藩本帅已经交给你了,至于你能不能把他送到长安去,那可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本帅何干。”
侯君集不甘示弱,瞪着李恪,那表情就像要吃人。
但李恪心里知道,那块东西终于起作用了。
侯君集伸手把玉牌拍在了李恪掌心,说道:“这东西是谁给殿下的?殿下可否告知?”
李恪微微一笑,说道:“潞国公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