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闻听此言,大吃一惊,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陛下至所以还没采取行动,一定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你是如何回答陛下的?”
侯君集一把攥住了女婿的胳膊,力道之大吓了太子一跳。
李承乾挣脱侯君集,哭道:“小婿当然不敢实言相告,只是跪地哭求父皇杀了我。”
“太子啊,你干的对。”侯君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放开李承乾,心想你总算做了一件还不算太蠢的事。
“乾儿啊,俗语有云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陛下虽然还只是怀疑,但将来一旦有人指认为父,你我都将成为陛下的阶下之囚。为今之计,只能一不作,二不休,按计划行事,也许你我父子还有翻身的机会。”侯君集看着李承乾,眼神凌厉。
李承乾有些害怕的躲避着岳父的目光,惊慌的叫道:“岳丈此言何意啊,父皇既然没有怪罪我们,就该及时收手。你没听说五弟都已经被人拿下了吗?作乱犯上,可是要杀头的死罪啊。”
“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明白吗?”侯君集大喝一声。
李承乾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侯君集伸手扶住他,看着女婿的眼睛,厉声说道:“自从陛下召你前去洛阳问安之时,咱们就已经没了回头路。他日陛下若知道了你与齐王有来往,我又暗中联络了十六卫将领,必然要问罪于咱们。左右是个死,不如放手一搏,或可起死回生。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太子啊,错过了这次机会,你我必死无疑。”
“不会的,不会的,父皇他不会杀我。我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他不会杀我的。”李承乾有些错乱的嚷嚷起来。
侯君集一把拉住他的领口,凑近眼前,厉声道:“太子,我的太子爷,为父只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岳父大人,我不想死,这个太子我不当了,请你恳请父皇不要杀我,放我一条生路。”李承乾语无伦次的呓语。
侯君集大失所望,向着站在身后的太子妃使了个眼色道:“来人,扶殿下进去休息。”
太子妃与两名宫女上前来,挽起几乎瘫软在地的太子殿下,进了寢宫。
侯君集招手叫来女儿,说道:“立刻命人往太极宫去,就说太子路上染了风寒,病得极重,只想见陛下一面。”
“父亲,您这是准备动手了吗?”太子妃侯海棠抬头看着父亲,眼底泪光莹莹。
“海棠,咱们已无退路可言,成则一步登天,败则身死家灭。就在今晚。”侯君集扶住女儿柔弱的肩膀,厉声说道。
太子妃紧咬牙头,盯着父亲,神色转为凝重,坚定的说道:“好,既然这件事如此重要,女儿便亲自去一趟太极宫,去请陛下前来。”
她担心派别人去,会露出马脚。
“果然将门虎女,你此去一定要当心,不可露出破绽。只要能引得陛下前来,则大事可定。”侯君集兴奋的说道。
太子妃点点头,回望了太子的寢宫一眼,款款走入夜色之中。
她知道这一去有死无生,但父亲既已做下那些事,本来就决无退路可言。
作为父亲唯一的爱女,一生跟随父亲享尽荣华富贵,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
父亲一生痴迷于权位,不到闭眼的一刻,是决不会回头的。
将军的宿命就是倒在战场上,不管这战场在哪里。
如果自己拒绝了父亲,一定会令他比死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