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辅政大臣,他在自己身后掣肘,很多事处理起来,就会困难百倍。
所以他不得不为柴绍争取一二。
如今见皇妹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把眼神转向谯国公。
仿佛在问谯国公,是借还是不借?
如果借,就得由人家来支配,如果不借,那你就要自己去想办法。
柴绍心情暗自郁结,连接下来魏王跟长乐公主到底说了些什么,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谯国公是乎对我孟家不太放心,难道是担心孟家短斤少两,以次充好不成?”长乐公主突然笑着看向柴绍。
柴绍一惊,方才收回了心智,连忙笑道:“老臣岂敢,只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襄国公如此行事,倒有树立私恩的嫌疑,但愿是老夫多想了。”
老夫多想无足轻重,就不知陛下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感想。柴绍在心底暗自盘算着,怎么才会扳回这一局,让孟家人知道,少了他柴绍,他们什么也干不成。
城外的上万大军不仅需要粮草,还需要兵文的诏令文书,各乡各丁的军籍腰板。少了任何一样,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兵,而只是乡丁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要辛苦的聚集在长安城外,向朝廷递交请愿书的原因所在。
如今朝中,兵部尚书李绩业已随同陛下征伐辽东,剩下的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老夫随便拖上几天,就有你们受得了。到时,你们只好一路追随陛下到辽东去。
你孟家不是有钱有粮吗?那就让你们掏个够。
“本宫倒有个提议,为表孟家清白,本宫请求皇兄派遣一位朝廷的能员,监督孟家的作为。如此一来,可令朝野上下再无异议。”长乐公主道。
“如此甚好,谯国公以为如何?”李泰看向柴绍。
尽管柴绍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只好连声称颂道:“还是公主想的周到。”
“既然谯国公也同意,以本宫之意,不如就让令公子柴令武来担任此职。他对军旅之事,了如指撑。有此人监督,皇兄定可无后顾之忧。”公主微笑看向柴绍。
柴绍大感意外,没想到长乐公主会有此提意。
如今由孟府负责粮草的支配,谯国公府要想从中贪利,几乎是不可能的。
公主此举,无疑会让自己儿子痛苦无比。
眼看着如山的钱粮在自己眼前流过,自己却没办法伸手从中攫取一二。
这对一个贪腐成性之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惩罚。
站在公主身后的绿珠忍不住多看了公主两眼,这才发现这位公主夫人锦里藏针,绵中带刺,决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
“既然公主金口已开,老夫再拒绝,与礼不合。即使犬子被士卒们打断了腿,老夫也会责令他担起重任,为公主分忧。”柴绍说道。
“令公子被士卒们打断了腿?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国公之子?本宫一定叫人彻查到底,还令公子一个交待。”长乐公主故作惊讶。
柴绍连忙道:“不敢劳烦公主,犬子也有过错,老夫已经申斥过他了。”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再多问。事情已了,本宫也该回去了。”长乐公主起身。
李泰和柴绍跟着将其直送到府门口,目送公主登车而回。
柴绍阴骘的眼睛死死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底升腾起一丝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