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着急,李将军的病情已大有好转,”正在为李思摩把脉的军医说道,“因为这些蝇蛆吃掉了李将军肩头的腐肉,来自伤口的邪毒大为减少。李将军的热症已经退了。襄国公真是好手段,比老朽这个军医可高明多了。”
“过奖了,你开的解热镇痛的汤药也居功至伟,岂独这些蝇蛆的功劳。”孟凡谦逊的笑道。
军医腼腆一笑,对这位国公爷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居功而不自傲,位高而不以势压人,这位国公爷想不让人喜欢都难。
第一天最为艰难,但幸喜还是有惊无险,两位病患的病情都没有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一大早,守在帐外的那些胡兵们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对孟凡更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孟凡和军医一直守在大帐里,直到午后,李世民再度驾临。
两人正向皇帝汇报二将伤情,李思摩忽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这一声惊呼,把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三人赶紧凑近床前,就见李思摩右臂的伤口鲜红一片。
仅剩的三只蝇蛆,正在鲜红的血肉中焦急的蠕动着,寻找着剩余的腐肉。
原来是剧烈的疼痛感,刺激了伤口,才使李思摩痛醒过来。
醒来的李思摩本能的就要伸手去抓右臂的伤口。
李世民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安慰道:“李将军且慢,附马正和军医在为你疗伤。”
“陛下,末将只觉得右臂的伤口处似有千万只虫蚁噬咬。”李思摩转头去查看伤口,赫然发现伤口中居然真有几只虫子在拼命蠕动。
这一惊,吓了他一大跳 。
他强壮的右臂本能的就挥动了起来,想要把肩头的虫子抖落。
孟凡赶紧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笑道:“多亏了这些虫子,才救了将军一命,说起来,它们可是你的恩人。”
李世民喜道:“看来将军的臂力已经恢复,刚才朕居然看见将军抬起手臂,先前可是动弹不得。”
经李世民一提醒,李思摩才惊觉,似乎手臂上的力量真的回来了。
除了伤口那片区域仍然痛得撕心裂肺,整条手臂已经能够活动自如,右手也可以自由张合。
中了毒箭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这条手臂重比千斤,直到这时候才算找回来。
他吃惊的看向右臂伤口,说道:“这些难道是蛆虫?”
“正是,将军稍作忍耐,看目前这光景,再有半个时辰,这些蛆虫便会自行爬出,到时疼痛便会大大减缓。”孟凡安慰他道。
“没有这些蛆虫,王爷即使捡回这条命,恐怕这条胳膊也难保。以小人的医术,断然医不到这般程度。”军医感慨的说道。
李思摩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何人出的主意,本王定有重谢。”
“区区小技,何足挂齿,王爷为国负伤,在下理当尽力。”孟凡谦虚的说道。
李思摩这才知道,原来是襄国公的主意,连忙拱手道:“襄国公大恩,本王没齿难忘。”
“王爷言重了,快放下手臂。”
孟凡看向军医,接着说道:“王爷的伤势严重,外敷伤药怕是不行。只能用温和的药水按时消毒,内服去腐生肌的药物慢慢调理,等伤口新肉生出。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在此期间切不可再度感染。”
孟凡嘱咐着军医,也是说给李世民和李思摩听的。
李思摩听了这话,连忙起身道:“不可,不可,战事还未结束,身为将军,末将怎能躺在床上。”
李世民一把按住他道:“李将军,你是朕的得力干将,朕也不想让你这么快就休息。但朕更不想从此失去你。以朕度之,征伐高句丽并非一躇而就之事。往后的仗还多着呢。将军须尽快养好伤,来年朕再度出征,必让将军你打头阵。”
“多谢陛下,末将听从陛下的吩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