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倒奇了,你我各位其主,太傅这是从何说起啊?”梁永忠不禁诧异。
“本太傅不忍看梁老将军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因此特地不避枪火而来,正是为了劝说老将军降唐。”
“老将军若肯降,本太傅一定立保老将军为高丽王,替我大唐永镇高句丽。高句丽全境百姓也能因老将军而得以保全。岂不两便?”
“再则高句丽皇权早已为渊氏所篡,就连延寿惠真二王也早已归顺,老将军却仍然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岂不怕天下之耻笑?孟某之言,名名肺腑,还请老将军斟酌。”
孟凡之言句句在理,就连梁永忠都觉得无可反驳。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不在乎为谁效命,他忠于的乃是自己的职责,乃是安市城,并非仅仅是高氏王朝。
“任你舌灿莲花,老朽若不降,你又待怎地?”梁永忠不客气的反驳道。
你叫老朽降,老朽就降,岂不更为天下之人所耻笑。
皇权不存,老朽还是高句丽将军。
只要老朽不死,高句丽就不亡。老夫之忠,岂是你这竖子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
等老朽与你同归于尽,照旧不失为大高句丽的忠臣,留名千古。
“老将军何苦作此无谓的牺牲?孟凡断言,老将军若是不降,今日安市城池必破,到时再与老将军相见,恐怕 就不是如今这般温情默默。安市城满城百姓,恐怕也将背井离乡,远离故土。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百姓会惨死于道中,在下言尽于此,还望老将军三思。”孟凡淡然说完,转身就要回归本阵。
梁永忠心中一动,伸手叫道:“且慢,你就断言,本将军必败?不如你我各执一方,以棋盘之上定胜负。若老朽输了,降你也不是不行。若老朽胜出,咱们再拉开阵势,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也不迟。”
孟凡闻听此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的看向这位老将军。
从他满是沧桑的眼睛里,孟凡恍惚间看出了一丝杀机。
此人要与我阵前对弈,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难道他还有什么援手未到,只是想拖延时间?
安市城还能有什么援手?
他一早就得到确切消息,渊盖苏文早已带着他的六千残部,全部撤走。
安市城中,仅仅剩下梁永忠的本部人马两马。
自己以五倍兵力,已经将安市城团团围住。
此刻来与梁永忠见面,也实在是存着英雄相惜之念。
本欲救梁永忠脱离苦海,奈何此人执迷不悟,难道反要向自己行什么诡计不成?
姑且如他之意,本太傅倒要看看,他还能有什么足以扭转战局的计谋。
“来人,取棋盘桌椅前来,老朽要阵前与唐国太傅决一生死。”
梁永忠回头向城上大喊一声。
不一时,城下就吊下来两名士卒,抬着一应器具,在两军阵前,布置好了棋盘。
孟凡安然坐下,取了黑子,落于天元。
二人你来我往,满局肃杀之气。
孟凡很快就感知到,梁永忠的心,根本就没在棋局之上。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好大一片棋子,就陷入了死地。
然而梁永忠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反而频频抬眼注视着他身后之人。
孟凡身后站着他的传令官,也是他的贴身侍卫陈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