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盯着火苗说道:“朴大哥,梁老将军死得惨啦,咱们一定要替他老人家报仇。”
另一人说道:“报仇?怎么报?四面都是唐军,咱们就只剩下两个人,连这地窖都出不去。”
“我听说唐国皇帝要来了,咱们舍得一身剐,把唐国皇帝干了,也留得一世英名,也不堕了梁老将军威名。反正咱哥儿俩这条命,也是梁老将军捡来的。那唐国太傅不好杀,咱们就杀了狗皇帝。皇帝一死,太傅也在劫难逃。就算他立再大的功劳,他们的朝廷也饶不了他。”
“罗兄此言虽不差,可咱们怎么知道唐国皇帝什么时候来?光靠咱们两个,怎么接近得了他?”朴成一脸疑惑,不明白罗仁礼为何这么自信。
难道罗仁礼不光在城外有这所院子,手里还有其它更多底牌?
“不瞒朴大哥,我事先就知道此战必败,但却没想到,兵败如山倒,连梁老将军都战死了。本来我想着,助老将军一齐出逃平壤,因此早做了些准备。”罗仁礼笑道。
“什么准备?”朴成暗暗惊讶。
他们两人是负责梁永忠安全的亲卫队长。
一个是正职,一个是负职。
朴成身为正职队长,居然不知道,罗仁礼还背着他留了后手。
“小弟以将军的名誉,向金泰要了十枚霹雳雷火弹,埋在了南城门的杀人洞里。”罗仁礼得意的说道。
朴成恍然大悟:“难怪你坚持要从南门突围,再饶道北门,到这里藏身。”
“好在我们跑得快,身后追兵不多,要不然小弟今天可就点了那些雷火弹了。”罗仁礼庆幸道。
朴成点点头,略一沉思,忽然发现了什么,沉声道:“怎么才能让唐国皇帝一定走南门呢?万一他要是走北门,那些霹雳雷火弹,岂不是白放了?”
“这个容易,放之前我就想好了,你想南门通往何地?”罗仁礼笑道。
“当然是平壤。”朴成恍然。
唐军早晚必定进攻平壤,只有走南门一条道。
唐国皇帝紧随其后,当然也会从南门经过。
“到时咱们藏身在杀人洞里,趁皇帝的车驾路过,把十枚霹雳雷火弹一齐点燃,你想想,狗皇帝还能活吗?”
“我兄弟要是干成了件大事,也足以留名千古了。”朴成兴奋的说道。
“唐国皇帝不须时日才会进城,进了城也不会立刻就走。咱们完全可以化妆成百姓,潜入城中,假意归附。只要注意些,却露了马脚,应当问题不大。”
试想安市城中,光百姓就有数万之众,谁还能每个人都认识?
他们兄弟虽然是显眼人,常年跟在梁永忠身后,但认识他们的,也大多都是军中诸人。
百姓中又有几人认得他们?
两兄弟一拍即合,干脆脱掉了身上的高句丽军服,钻出地窖把浑身的烟火洗干净。
又换上了百姓的服装,摇身一变,成了安市城外的两个农民。
在宅子里住了两天,眼见地方上很快太平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安市城中也不再禁商贾。
他兄弟二人便收拾了些山货,推着一辆独轮车,从北城门进了安市城中。
打听了一番他们方才得知,唐国皇帝已然入城。
就住在过去梁老将军的府上。
而唐国太傅孟凡则住在总兵衙门。
坊间并未传出唐军欲进兵平壤的消息。
但两人知道,这样的军机重事,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
只要关于观察粮草的动向,就能明白唐军到底要干什么。
于是,他二人便跑去总兵衙门前,应征进入了唐军的运粮队,成了帮助唐军运送粮草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