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周聪蠕动着身子在医务室醒来。

是谁把他拖到这里的？他在这里又待了多长时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个谜。

直到医生走进房间时，所有参与惩罚的其他四个学生都昏迷不醒。

在寄宿学校度过的这一周来，周聪已经见过这个干瘪的农民。

他长得有点像艾博利特博士，走路总是匆匆忙忙，好似永远都忙着什么事。

学生们有时会好奇地跟在他后面，想要弄清楚他每天这样繁忙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每次都被他发现。

好吧，虽然他本人是个谜，但是周聪还是知道他的名字——纳撒尼尔·哈蒙。

“哦，你已经醒了，”医生放下手里的器械，摆了摆手道，“我已经忘记了和贵族一起工作是什么感觉。其他的孩子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苏醒了。不过人的天赋越弱，伤口就越难愈合，反之亦然。”

“我可以要些水吗？”周聪干瘪的声音从他那干燥的喉咙里传出来。

“恐怕你得等几个小时。导师列昂尼德这次狠狠地揍了你一顿，你的内脏受伤了。当然我可以恢复你的健康，但是恐怕你的胃肠暂时无法接受液体。”

“我们在这里多久了？”

“已经是午夜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纳撒尼尔的话说得十分清楚。听完他的话周聪的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讶。

他还记得列昂尼德把自己打得有多惨，大致可以猜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状态。不过目前他自我感觉还比较好。

“我对你的医疗技术感到惊讶，”周聪诚实地称赞道，“我没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快就恢复正常。”

“嗯，这不算什么，”医生显得略微有些尴尬，“去除血肿，阻止内出血，缝合几根断掉的肋骨并不是什么大事。另外你的导师并没有打算重你们，我马上就能看出这一点。虽然他出手时有点不分轻重，但是并没有越界。”

“帕霍姆的断臂呢？”

“好吧，那个孩子的伤恐怕要多休养一段时间，不过未来那个年轻人的行动能力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下次尽量不要违反寄宿学校的规定，看到你被带到这里我很伤心。骨折不算什么，但要长出断肢却是极其困难的。至于头部和眼睛受伤，我们能说些什么呢？

周聪诚心感谢纳撒尼尔的建议。

“我可以给出一大堆这样的建议，如果你能接受那会很好。

好吧，现在没事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休息到早上吧。清水就放在走廊的过道里，但是请记住我的建议——让你的身体至少休息一个小时。如果有任何问题就大声叫我，我就在隔壁房间办公。”

一间十人的小病房里散发着药草的丑气和淡淡的酒香，人们立刻就能猜出这间房是药房。

天花板下有几个照明球，但是只有很小的一只在燃烧，更像是一盏夜灯。

周聪右边的床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毯子，里面躺着昏迷的日丹。医生刚一离开房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们动身？”他抖动肿胀的嘴唇问道。

“你是多久之前醒来的？”

“你和纳撒尼尔一开始说话时我就醒了。你快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帕霍姆当时还给你那本书，我们会打起来吗？”

“你在甩锅吗？”周聪笑着说道。“你是想让我感到内疚吗？记住，下次你们再对我无礼我还是会照样办理。我向你保证。”

“没错。本来就不应该对世袭贵族的子弟抱有善意。只有傻子才幻想从你们那里能能得到什么？”那家伙做了个鬼脸。

周聪不认为有必要对这句话做出反应，虽然已经气得牙齿咬的咯咯响。

如果一个人已经把成见西塞进了自己的脑海，那么想要说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更是如此。

现在想向日丹证明点什么就像在沙漠里种树一样，浇再多少水也没用，仇恨的烈日会毁掉萌发的树芽。

尽管有医生的警告周聪还是走到水缸边，贪婪地吸吮赋予生命的清水。虽然医生的药物可以创造奇迹，但没有比清水更能治疗他的胃绞痛了。

病房里绝对没什么事可做的。周聪不想和逐渐清醒过来的男孩们聊天也没有足够的力气修炼魔法，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试着睡觉。

此时的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睡着后的安全。日丹在挨了一顿痛打之后不太可能再做什么龌龊的把戏，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这种可能性已经极小了。

顺便说一句，周聪需要去维罗妮卡申请一套新的校服。

晚上搏斗的时候他的裤子破了几个大洞，身上的夹克也变成布条。带着这个想法他睡着了。

早上六点三十分，纳撒尼尔异常高兴地把我们叫醒。

大夫连忙检查着这些打着哈欠、眯着眼睛的病人，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互殴进医务室，接着便让他们回宿舍等待晨钟。

到了晚上，周聪身上最后的瘀伤消失了，只有几根疼痛的肋骨让他还能想起了昨天的惩罚。

当五个人回到自己的班级后，周聪发现帕霍姆的情况有点糟糕。他整天一直在按摩他的断臂，同时痛苦地做着鬼脸。

在宿舍里，五人的回归并没有被大家所忽视。距离熄灯铃声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众人一跨过门槛，本来已经躺在床上人们之间就好像发生了连锁反应——讨论开始了。有一段时间里五人处于整个宿舍的聚光灯下。

维特卡第一个问周聪问题。他询问战斗时的所有细节，治疗的情况，以及周聪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拖到医务室的。

在这之后，寄宿学校的生活不知不觉地恢复了正常，一周又一周的时间像平常一样流淌。

对于日丹等人，周聪和他们心照不宣地建立了武装中立关系。平时两方见面，要么他躲起来，要么绕路走开。

他们不再到周聪身边挑衅，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与其他一年级学生一起生活中，周聪终于通过热情和善良与他们找到了共同语言。

当然，周聪并没有同学生们成为朋友，但至少当他们见面时不再互相回避。

是的，周聪并没有特别追求和所有人搞好关系，他把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阅读或修炼上。

事实证明，维特卡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家伙。这个男孩带着他特有的好奇心，不择手段地渴望进入权力之地权力的地方。

无论周聪如何劝说和保证他很快就会到那里上课，都无法让这个焦躁不安的少年平静下来。

周聪不得不以自己的权威施加压力，并且一再地禁止维特跟着自己，这让他非常生气。

不过维特卡孩子心性，很快就忘记了两人间的不快。

周聪完全理解维特卡想要触及隐藏在石门后面的一些秘密的愿望，尤其是考虑到这个男孩渴望自己在魔法领域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