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像昨天一样沿着马路急行军，把路上偶尔出现的行人都惊到了。不过那些人都故意避开了视线，小心翼翼地假装他们根本不存在。

很明显，公国的士兵在这里并没有受到百姓们的支持和喜爱。

随着地形的变化，道路向山麓延伸过去，茂密的落叶林覆盖整座山脉。如果需要，里面可以埋伏不止一支军队。

看着脚下的路在长满树木的山丘之间蜿蜒曲折，周聪不由自主地想到，这里可以安排一次极好的伏击。

不过据他所知，公国的官路上几乎没有盗贼出没，因为会有很大的风险遇到贵族。贵族们可以直接砍下盗匪们的头颅。

在两国边境地区，如果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通常是平静的。

周聪将魔力能量传递到自己的双腿，把呼吸调整得悠长而均匀，心脏在胸腔内砰砰直跳，将血液泵入全身。

渐渐地，周聪甚至开始喜欢这种单调的动作。将肌肉和头脑分开工作，几乎就是运动中冥想的节奏。

如果不是维特卡跑了两个小时就开始喊累，他们甚至都不会停下来休息。

不过维特卡确实需要休息，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急促的呼吸声和双腿明显的减速比任何语言都说明问题。

到了晚上，正如米伦承诺的那样，周聪三人看到了边境哨所的高大木墙。

“我们到了。”

米伦中尉在距离大门几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面我们要放满脚步，否则哨兵们可能会直接射击。将来你们也不要在木墙附近奔跑，不要挑战哨兵们紧张的神经。”

“他们在害怕什么吗？伯特问道。

“除了对敌人突袭的警惕外还有对军法的畏惧。

你要知道，如果那些来自平民家庭的战士被贵族军官们发现在放哨时偷懒睡觉或者离岗，那么贵族们是可以不经军事审判就处死他的，最起码一顿鞭子是逃不了的。”

“如果贵族犯了错，那么惩罚会是什么？”周聪问道。

“那就要有哨站的主官来决定。通常情况下是不进行责罚。

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传统就是这样，贵族的待遇高于平民。不过这一条不适用于你。

作为你们的长官，我对自己带领的学员一切不当行为负责。

如果你犯了错，我会亲自惩罚你。当然，我希望出现不会那种情况。

在这里你们需要遵守最简单的规则——不要与军官争吵，不要打架。最重要的是像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听我的话。走吧，我们还有时间参观一下哨所。

前哨站高大的铁门紧紧关闭着，但是周聪等人清楚地看到木墙上有两个人。

只见他们手搭凉棚顶着饶有兴致地看着缓步走来的四人。

就在周聪等人距离铁门不到十米的时候，他们在上面大声招呼士兵们开门。门闩拉开的声音传来，铁门微微欠了一条缝隙让旅客们进来。

“这次又是你去接学生了，米伦。”

一个胸前带有中尉条纹的中年男子对米伦中尉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怕受到惩罚吗？

“你想多了，”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是上校让我在这里值班的。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故此委派我过来。

对了，快跟我说说，他们今年塞给你的学生什么样？是普普通通的战士还是像往常一样拉胯的魔法面条？

“今年来的都是一年级学生。其中一个有勇士的潜力，另一个很能活跃气氛，”米伦拍了拍维特卡的肩膀，“还有一个是贵族子弟，魔法能达到二级水平。”

“这样啊。”中尉摇摇头。“好吧，祝他们好运。”

“好的，莱赫。咱们回头再见。

没走出多远，维特卡就在米伦旁边悄声问道：

“他是你的朋友吗？”

“同学！我们现在是在前哨站，要用正确的态度说话。首先要称呼我为中尉或者指挥官，懂吗？”

“是的，中尉。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你的问题越界了，但是周聪愿意回答你一次。亚历山大和我是真朋友。

整个前哨站被一堵三米高的木制城墙包围着，四角搭有高高的瞭望塔。粗略估计，这种堡垒里可以容纳大约两百人生活。

哨所的中心就是总部大楼，上面飘扬着公国的旗帜，从传来的马嘶声和被许多蹄子踩踏的小路可以猜到附近有一个马厩。

驻军军营与寄宿学校的宿舍十分相似，而阅兵场与学校的训练场更是一模一样。周聪看着铺满细沙的场地，不自觉地想到将来自己要花多少时间在它上面。

我们都知道，军队驻扎的地方一切都被要求井井有条。

在哨所里，连长出青草都要被修剪整齐，绝不允许不一样的灌木花朵出现在墙内。

军营等建筑物的外面没有任何漆色装饰。道路也被打扫得草刺不见。这并不奇怪，因为现在至少就有十个人在疯狂挥舞着扫帚。

在中央大楼对面的角落里，周聪注意到有两座建筑物——慈悲之母教堂和四神祭堂。这对周聪来说是一种威胁。他现在只希望四神的奴仆们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令人欣慰的是，四神神父们到寄宿学校找他已经过去近一年的时间了，也许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忘记了周聪？这是周聪愿意相信的。

看着当地的风景周聪陷入沉思，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跟着米伦中尉走向那里。

哨所里没有人注意新来的学员。每个士兵和军官都各司其职，没有因陌生人的到来分心，所以四人平静地来到了一座完全没有窗户的小砖房前。

一个大腹便便、眼神狡黠的中年男子检查了米伦递交的材料，然后在中尉的密切监督下给周聪等人分发了必要的装备。

其三人的腰带上都佩戴上了标准步兵剑，意味着他们成为公国士兵的一员。

在签收下这些贵重的装备后后，我三人组带着制服、床上用品和其他杂物搬到分配的房间里安顿下来。

我们并没有住在普通士兵的宿舍。来自寄宿学校的实习学生们在兵营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使用。

房间很小，没有装饰和很多家具，但是比学校里宿舍里那个闷热拥挤的房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在三人看来，这里就是真正的豪宅。

周聪不知道为什么能得到这样的优待，也许是因为米伦的帮忙，也许长官对他们的同情。不管怎么说，就是开心！

“听我说，大家都找地方坐下。”米伦推门进来。“厕所就在走廊的下方，淋浴也在旁边。一会儿你们会到公共餐厅去吃饭。虽然已经错过了晚餐的饭点，但是还有吃的。晚上不要离开大楼。明天六点我们起床开始训练。

“我有一个问题，这里面怎么这么空？其他的人呢？”维特卡问道。

“其他人要么在巡逻，要么在休假，留在在这里做什么？而且大多数人回到这里也只是为睡觉。

另外这里有四十名军官，其中五人是上校站长和副站长，他们住在另一个单独的楼里。”

“站里人这么少？”

“这里在边境属于安全区域，不想其他哨所需要很多战斗法师。记住，今晚不要离开宿舍楼一步！”

米伦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三人布置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