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再见绘梨衣

“诸君，坏消息，核动力舱的电路出了问题。们还不能上浮，们必须做一次深海行走，手动输入密码。”源稚生接入通讯频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无法继续伪装了。他能做的只是说实话，现在他需要恺撒小组做一次深海行走，愿不愿意相不相信都由恺撒小组自己判断。

“如果我们拒绝，们就不会把我们拉上去，是么？”恺撒低声说。

“如果们拒绝，所有人都会死，拉不拉们上来已经无所谓了。”源稚生说。

“是劝我们为了救更多的人自己去死？”

“如果我在深潜器上我会去做深海行走。”

路明非叹了口气说：“你们准备上浮，我来解决！”

凯撒挡住了他道：“拜托，诺诺还在等着你，我去吧！”

路明非摇头道：“那是一头初代种，他的血脉太强大了，你们靠近之后只会失去意识，而作为s级学员的我来说，我可以免疫，等我解决完这些讨人厌的尸守，我就来引爆。”

地下的岩浆一下子炸开，一群密密麻麻的的尸守游上来了，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注入了另一只试剂。

已经一下子打开舱门出去了，几乎一群尸守全部停了下来，路明非怒吼着！

“小魔鬼，有什么手段都拿出来用吧，再不用的话就要死了啊！”小魔鬼坐在一片冰海上，揭开盖子咕噜咕噜的喝完一大口，嘴里默念道：“哥哥，来了！千年了，我们再次并肩作战吧！”

路明非身体注入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小魔鬼大吼：“百分之五十融合！”

路明非再次变为了龙躯，身躯足足有四米高！路明非兴奋的捏了捏拳头，看着前方的尸守群道：“卑贱的爬虫！死来！”

凯撒此时已经偷偷潜入了伸出，打算输入密码。

路明非和尸守搏斗着，暴力与美同时绽放着，饕餮虚影和麒麟虚影也四处搏斗，缠住了几个尸守。

路明非此时完全用的是野兽的搏斗方式，而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格斗方式。

手、肘、臂、关节……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具有了极强的杀伤力，但是尸守也不甘示弱，路明非身体也已经多了好几处伤害。

路明非同时施展着皇权，一大群尸守，无法上浮，只有十几头杂鱼重新浮了上去。

路明非此时在水里呼吸着，身上的潜水服其实早就撕裂了，此时路明非还能说是人类吗？

显然不能了，一头尸守甚至被路明非双手一撕，直接裂开，路明非全身沾染着血雾，好似一头疯狂的野兽。

齐柏林装具已经在超负荷工作，压力超标，出力超标，头盔内的照明灯不断闪灭。如果不足装具内的超高压盐水保护，恺撒早已内出血，但超高压盐水也让他眼睛充血、唿吸艰难。他眼睛里只有不到十米外的核动力舱，但要在齐腰深的肺螺堆里爬过十米，他渐渐地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了。

视线越来越模煳了，高压对于视觉的影响是最明显的，视线中的目标开始出现重影，大脑出现剧烈的疼痛，金属义肢在肺螺堆中打滑，好像挣扎在泥石流中的人，随时有可能被吞没。

恺撒闭上眼睛，释放了“镰鼬”，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听觉不是辅助，甚至比视觉更有效。镰鼬们在海水中盘旋飞舞，恺撒惊喜地发觉领域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海水是极好的声音导体，声波传输的损耗比在空中小，他能听见潜流的声音、尸守的心跳，废墟在开裂，还有古老沉寂的铃声。恺撒想起来了，那些倾塌的古代建筑上都悬挂着成千上万的黑色铃铛。在高天原矗立在大地上的年代，风起的时候想必整座城都会被铃声淹没。

但在海水中，铃铛发出的声音是超出正常人听力范围的超低频，如果不释放镰鼬的话恺撒也听不到这种神奇的音乐。沉重古奥的超低频声音随着海流在废墟中穿梭，恺撒沉浸在古老的音乐中，想象高天原矗立在大地上的样子。风中万千铃铛在风中逐次翻转，音潮在城中此起彼伏，潮汐般往复。他从未“听”到过如此浩瀚的城市。

他小的时候，每逢春天都会跟母亲去阿尔卑斯山度假，常常连续几个小时站在山麓的草地上，仰望天空。管家和仆役在不远处窃窃私语，说年幼的继承人是否精神有什么问题。在他们看来这片山原单调极了，可年幼的恺撒却露出自己在接受万众欢唿的微笑。在恺撒的世界里，山原上满是音乐，风吹散了蒲公英，无数小伞在风里旋转，风声被千百倍地放大后就像是用管风琴演奏的教堂音乐，而蒲公英小伞滑过空气的声音就是唱诗班所唱的圣歌，整个山原充当那架看不见的管风琴的共鸣腔。整个世界独为一个人演奏，比万众欢唿还要令人神往。这时候只有母亲会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

长大后，恺撒每去一座城市都会登上高处去聆听音乐，风声、人声、雨声、尘暴声、机械轰鸣声、大气电离声……每个城市的声音都不同，汇成迥异的音乐。恺撒能听到某些城市如老人那样歌唱，另一些城市如少女在哭泣，而有的城市甚至会发出魔鬼般的咆哮。但迄今为止没有一座城市的音乐和高天原类似，高天原的音乐寂静悠然，就像是僧侣独立在尘世之外，悲悯地看着世界的变迁，让人想到奈良的月光下，钟声里佛塔在大地上投出修长的影子。

不适的症状都消退了，身体柔软而舒服。恺撒在肺螺堆里游泳似的划动义肢，却感觉自己走在古城的长街中，头顶的月光仿佛岑寂了千年。

“唿叫恺撒！唿叫恺撒！回答！回答！”楚子航大吼。

弹出深潜器三分钟之后，恺撒躺在了肺螺堆中，他最后一个动作是紧紧地抱紧一堆肺螺，从头盔内的摄像头来，看他的脸上残留着惬意的微笑。

没有回答，生命监控设备上他还有心跳，但是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源稚生有些疯狂了，因为凯撒小组三人竟然全部出了潜水器，此时即使把潜水器收上来，也没办法救他们了，生还率为零呐！

楚子航打开舱门，向着凯撒游去，路明非仍旧与尸守搏斗着，慢慢的从碾压变为了势均力敌。

路明非疯狂的嘶吼着，麒麟纹身出现了，继续搏斗，路明非极力压榨着自己的身体潜能，换一个人，这样压榨，估计上浮之后也剩不下几年可以活了。

不过路明非此时身体里的生命能量极为充沛，通过压榨身体潜能，一部分龙骨改变着除了骨血之外的皮层。

身体伤口一次次修复又再一次撕裂着，路明非此时估计除了脑袋，全身都重组了一遍。

路明非的重瞳此时微微有些发热了，路明非兴奋的大吼一声，重瞳射出光芒，一下穿透了几十头尸守的脑袋。

饕餮大嘴一张，再次吞了下去，饕餮烘炉的八足已经完全凝实，第九足若隐若现，当进化为九足之后，便是古代天子所用的烘炉啊！

楚子航已经将凯撒放回了潜艇，再次向核动力舱游去。

鬼齿龙蝰已经正围着恺撤和楚子航的齐格林装具撕咬，所幸钛镁合金的韧度毕竟远远地超过了青铜之类的东西，以这些小东西的牙齿咬起来也很费力。路明非扑到自己脱下来的作战服旁，摸出手机输入那个密码，直接当作电话号码输入的。楚子航已经筋疲力尽了，他距离核动力舱还剩下不到5米的距离，但他的金属义肢已经断了，他拨不开沉重的肺螺堆。

路明非一咬牙说：“密码是英国式的排列，在开生日派对的明天，那才是诺诺真正的生日！”

凯撒醒了过来，向舱内爬去，拨开密码盖，将密码输了进去，就在路明非扭头的一瞬间，还剩下的二十几只尸守，有一只一口咬在了路明非的侧腹上，路明非一把扭断了那尸守的脖子，不愧是蚁多咬死象，一只尸守再接再厉。

路明非的视线渐渐地有些模糊了。

这时尸守们忽然开始后撤了，酒德麻衣感觉到下方涌起了高温水流，高天原废墟的基地以开裂声作为垂死的呻吟。

接天的火焰之墙从迪里雅斯特号的侧面缓缓升起，雷声响彻在海沟深处。岩浆河喷发了！数百万吨岩浆从裂缝中喷薄而出！岩浆新喷出的时候是金红色的，渐渐凝固渐渐变黑，升到大约半公里才完全凝固，形成黑色的巨墙，它旁边的海水瞬间汽化，仿佛一百万个暴雷在海底连续开炸。迪里雅斯特号和尸守群距离岩浆墙只有数百米，下方还有四射的岩浆流喷涌，上方新凝固的火山石已经开始坠落。所以尸守群放弃了进攻重新开始逃亡，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连这些东西也不由得畏惧，很明显岩浆墙崩溃的时候会是“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结局。

路明非用最后的力气进入了潜艇，楚子航也回到了潜艇，路明非的龙化状态已经退出，大亮的鲜血喷涌而出。

没动力了，君焰爆发！黑色火焰的漩涡在深潜器下方的海水中出现，这是君焰最凝聚的状态，内部温度高达几千度，却没有一丝热量外泄。黑色漩涡在海水中缓缓旋转了一秒钟之后崩溃了，热量外泄，巨量海水被瞬间汽化，漩涡状的白色蒸汽流在深海中咆哮，水蒸气流和火焰缠在一起盘旋。路明非见过楚子航这样释放君焰，那时候君焰和风王之瞳叠加起来，制造了火龙卷。现在楚子航独力释放君焰也能引发火龙卷了，路明非不知道他是不是反复地练习过。

路明非笑了笑，伤口缓缓的恢复着，路明非的嘴角有些抽动，路明非忽然一口鲜血喷出，他忘了一件事情！

那些尸守身上带着初代种的鲜血啊！路明非感染了龙血！虽然不会化为死侍，但是已经让路明非的血脉开始沸腾了。

这时沉重而灼热的岩壁开始坍塌了，巨大的火山岩从上方半公里处砸向迪里雅斯特号。原本火山岩中含有大量气泡，是世界上唯一一种比水还轻的岩石，但在这里凝结的火山岩不同，在极限高压中火山岩里不含气泡。路明非仰起头从上方的观察口看出去，看着那块天安门城楼般大的黑色巨岩越来越近，遮蔽了整个视野。

迪里雅斯特号和那块巨岩擦过，继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