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这是在找死!”乌贝拔出佩剑,霎时斩出。
“将军且听我一席话,若还要杀我,在下必引颈就戮。”铁无崖避开剑锋道。
乌贝收回宝剑,示意铁无崖继续。
“将军此番错失总督之位,并非你不如克罗恩。而是凌王接下来要在莫法达尔大举筹资,必然要克罗恩这样的酷吏才能做到。如此一来,虽然能筹到钱财,但必定导致民心丧失。待到那一天,克罗恩也就没有再任总督的理由了,您可趁势上位,做到克罗恩所不能之事,我会居中周旋,替您收拢莫法达尔的人心。”铁无崖道。
“我与克罗恩虽不和,但那是私怨,凌王的命令则是公事,我怎可以私废公?”乌贝断然拒绝铁无崖的提议。
“将军出身皇家,又岂不知道公私何曾分明过?何况在下也并非要您从中作梗、阻碍凌王的大计。只是克罗恩生性暴虐,嗜杀无忌,不懂得饶人的道理。可您却一向以仁义宽容著称,若使得上命和人情能够兼顾,将军何愁斗不倒克罗恩呢?”铁无崖敦敦劝道。
“这倒是实话,然而现在我已无权无兵,不过身居虚职罢了。”乌贝叹了口气。
“将军此言差矣,您在赫莱贝城的表现人尽皆知,那里就是咱们的大本营。赫莱贝城如今可是莫法达尔的商业中心,凌王能够允许克罗恩在千羊城和丰骍城大开杀戒,但赫莱贝城必要保全,否则就是竭泽而渔。您可向克罗恩请命回调,若其不允,则向凌王上一密信,此事定成。”铁无崖笃定道。
“嗯,言之有理。”乌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自打先前古斐尔联军攻打赫莱贝城时,乌贝因没有听从曼冉·古藤的建议导致城破之后,曼冉气愤而走,回威兰法尔任职去了。如今他身边正缺个智囊幕僚,于是同铁无崖一拍即合。铁无崖又一次进入了赫莱贝城的权力中心,至于他心里又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乌贝能够猜个大概,但他不在乎,因为贝吾家族的势力已经被彻底剿灭了。
克罗恩上台以后,没有给莫法达尔剩余的豪商们一丝喘息准备的机会,立刻出台了严格的行政法案,整饬大商人和贵族群体,对以往存在官商勾结、逃税漏税、兼并土地等行为的人予以极其严酷的打击,动辄连坐诛杀数百人。如今他在莫法达尔大权独揽,有了帝鸿宥的撑腰后更是用权无忌。
数百封求情的信函发到了玛沃南各级官员的手中,仅云若凡和莫大康处就收到了八十多人的求情信件,但他们都不敢向帝鸿宥说明,只得向克罗恩说明情由,要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狮踞城,总督府。
“总督大人,云大人遣人来替冬岭家族求情了。”米奈向克罗恩禀报道,他现在是莫法达尔的三城巡卫使,统令部记名的三等将军。
“吉格·冬岭仗着云大人的恩典,不思报答,反而借助其势,在武佛之灾爆发时趁机兼并灾民土地,此人绝不可饶。”克罗恩现在是铁了心要治死吉格,好杀鸡儆猴。
“属下以为云大人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以后莫法达尔的军财总权要收入大凌城,若是得罪了云大人,只怕……”米奈提醒道。
“我现在顾不得谁的面子,刚刚经历完大战又遭了横灾,上百万人的衣食都不能解决,如果任由这些官吏豪商趁机兼并成势,那我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吉格·冬岭是撞到枪口上了……给法院传令,立刻审结吉格·冬岭极其家族成员的罪行,往重里定罪,我要拿他开刀,抄没一切家财、收缴全部产业,满门抄斩!”克罗恩下了狠心。
两天后,数百士兵将吉格·冬岭和三个兄弟抓捕,准备当众处死。
“克罗恩!我可是云若凡云大人的人,你如此急迫地置我于死地,就不怕你日后倒台也被别人清算吗?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唔……”吉格沿途不断破口大骂,但随即被人堵住口舌。
随着刽子手重斧一挥,吉格和他的三兄弟一齐毙命。
四兄弟其余老幼家眷则于家中被克罗恩鸩杀。家族全部产业收归总督府,其他诸如庄园府邸、珍玩饰品之类的资产全部变卖充公,总计得财近三十亿。克罗恩一分没留全部上交,牧场、商会等产业也都在财划署记名备案,根本没留一丝把柄给别人抓。甚至是帝鸿宥赏赐的仆从,克罗恩也没留在自家的私宅,而是全部纳入总督府的名下归为总督府侍从。
随着克罗恩一系列强压措施的施行,他的酷吏恶名也随之传扬,民间非议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