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来还是去,郑盘的速度都很快。
经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荆何惜自然不想随意耽搁时间,于是开门见山道:“老郑,经过刚才的探查,你发现了些什么?”
旁边的夏彩衣不忘补充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如果随便说些谎话来诓骗我们的话,他会怎么样暂时不好说,但我对你的怀疑只会更多。”
郑盘道:“我像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吗?况且夏姑娘,你如果真的不相信我,大可以自己走到那具尸体旁边,去探查一下线索。如果你发现地比我详细,那我会对你由衷地感到钦佩,绝对不会对你产生阻碍,更不会当着你身边这位好汉的面,嚼你的舌根。”
荆何惜不禁道:“她这是病急乱投医,才把我当成什么英雄好汉,老郑,你也是有些见识的人了,怎么还跟她一样开起玩笑?”
夏彩衣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叫病急乱投医,刚才你真的很厉害啊!”
荆何惜淡然道:“只不过是一些战斗的手段而已,若这也能算英雄好汉的话,那成为这种人物的门槛也太低了吧。”
夏彩衣凝视着荆何惜,忽而摇了摇头:“你这个人一下子过分自信,一下子过分谦虚,真不知道哪个才更接近真实的你?”
荆何惜还没有做出回应,郑盘就笑着说道:“从我的角度而言,两个都很接近真实的他,因为人是有多面性的,即便是同一个人,白天的样子与晚上的样子都可能有很大的差异。”
这时荆何惜的脸色变了变。
他总感觉老郑这番言语是话里有话,隐藏着很多的弦外之意。
他甚至在开始怀疑自己身为夜刀客的秘密,是不是已经被老郑知晓?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猜想不太可能。
如果真的有人要揭开他的秘密,看到他最真实的样子,那先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也一定会是卓御风或者与之不相上下的棋手,绝对不会是老郑这样的车夫。
虽然他大概也能猜到,除了车夫这个身份,老郑应该还干过别的行当,但如果硬要将后者与卓御风那样敢于算计大离皇帝,博弈天下局的棋手联系起来,他倒是更愿意相信身边的夏彩衣,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只不过当他看到夏彩衣那副时刻都在向他寻求帮助的眼神,原本就是随便想想的事情,更加像是一种没有事实根据依托的玩笑。
即便他没有跟着笑出声来,但也是自然而然地摇了摇头。
夏彩衣并不懂什么读心术,自然也不知道荆何惜此刻都在想些什么,只是忽而对着郑盘道:“闲话就不多说了,你直接把你刚才的发现告诉给我们就行了。”
郑盘脸上的笑容并未收敛,继续道:“夏姑娘,看来你是没有胆量去这么做了。”
夏彩衣逐渐涨红了脸,说道:“那……那又如何?别用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准则来要求我这个小姑娘啊!我这个年纪负责貌美如花就可以了,其余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来做吧。这不很正常吗?”
郑盘忍不住戏谑道:“问题是现在你也不是一副貌美如花的打扮啊!即便是我这种审美异于常人的怪物,看到你这样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也是提不起丝毫兴趣。我也实在不知道,言谈举止一点儿也不像流民乞丐的你,为何要穿上这样一身破烂的衣服,出现在我们眼前?”
夏彩衣咂了咂舌,接着怒道:“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本姑娘刚才说的话?我是让你把发现的东西告诉给我们,不是让你在这里反过来盘问我的!你这样很像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此刻的郑盘远没有之前那么和气,耸了耸肩之后,他便直接用针锋相对的语气对夏彩衣说道:“在这方面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彼时荆何惜也不再沉默,主动道:“好了,我坐上马车赶往飞仙楼,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而是受了卓兄的邀请。虽然现在卓兄并不在这里,可他之前告诉过我的话,我还是清楚记得,如果你们两个不想拖延彼此时间的话,还是按照我说的做吧。”
夏彩衣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与荆何惜目光相反的方向去,才轻声说了一句:“好吧,就先给你一个面子。”
见夏彩衣都这么说了,郑盘自然也没有拖泥带水,对着荆何惜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方才我发现了很多可疑的东西,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荆公子你问一句,我回答一句吧。”
荆何惜想了想,道:“这样也不错。”
接着他很快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人的口中是否藏有剧毒?”
郑盘道:“确实藏着剧毒,但不是一般的毒药,也不是一般的毒粉,而是已经凝结成丹药的古怪东西,江湖上通常把这种东西称作毒丹。”
即便之前凭借引灵渡心的感应,对于此事,荆何惜早就有些察觉,但听到仔细探查了一番尸体的郑盘亲口承认了这一点,荆何惜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那么你可探查出了这毒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