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何惜的猜想固然有些突兀,但夏侯莹却像是早有预料,并没有如薪火魔童那样产生什么异样反应,只是平静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一把轻巧的匕首可以在那么多人的身上留下深厚的伤口?”
荆何惜道:“伤口的深度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跟兵器的锋利程度挂钩的。”
夏侯莹笑道:“这样的说法,我倒的确是第一次听见,但即便你所说的是真的,你又如何可以肯定我身上的这把匕首是击杀那帮剑影会成员的关键呢?”
荆何惜道:“我并没有说你身上的这把匕首就是其中关键。事实上你这个赠刀人也比较特别,因为你赠送给凶手的那把刀虽然是用你这把匕首为原型复刻的,但重新打造的同时又融入了其他的材料,使其与五虎断魂刀的刀法互相匹配,最大程度发挥出这种刀法威力的同时,也不会让他体内的魔性蠢蠢欲动。这样一来,他便只会杀让他感觉烦闷的人,而不会将更加危险的念头蔓延到整个端阳城。”
夏侯莹道:“如果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那么猜测就不能接近事情的真相。我很想知道你说这些话的底气究竟在哪里?核心的证据又在什么地方?”
荆何惜道:“那把匕首就在你的身上。只要我能够将你的衣袖切开,让这把匕首落在我的手中,然后我将它拔出刀鞘,用肉眼以及魂力都探测一番,就能够知道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
夏侯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默然了片刻,才想起来问道:“这么直截了当地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真的好意思吗?”
荆何惜道:“我只是说要切开你的衣袖,又不是要破坏你的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原本就有与我动手的意思,我现在这么说,这么做,岂不是正顺了你的意?”
夏侯莹冷冷道:“我这个衣袖难道不是和衣服连在一起的吗?难道它们还能互相分开不成?你破坏我的衣袖,自然是等于破坏我的衣服。倘若我的袖子里面真的有你所说的那把匕首,那还罢了。若是没有,倒显得你跟那些见色起意的卑劣小人,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分别。”
荆何惜道:“你这身衣裙看似材质普通,没有任何耀眼的花样图案。但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材料,是在冰蚕丝以及天罗宝衣等多种名贵之物的基础上,又混合几十种可以入药的天材地宝共同熬制而成的,唤作琉璃镜心。用这种材料制成的衣服,除了防御惊人之外,恢复能力几乎也是冠绝天下!据说它在破碎之后的刹那间就能够自行复原。若这传闻与我的猜想都无误的话,在我切割开你这道衣袖的下一瞬,新的布料就会自行生长出来,所以这并不算什么冒犯的举动。因为我的本意就只是得到你藏在袖子里的这把匕首,探测一下刀身,并且过程中我只会用隔空发力的方式,不会直接触碰到你的肌肤。当然,若你觉得这样还是不妥的话,我甚至可以闭上眼睛。这样一来,无论是在视觉,听觉还是触觉等方面,我都不会冒犯到你。”
夏侯莹惊讶道:“隔空发力?还要闭上眼睛?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还有把握一击即中,切割开我这道衣袖吗?”
荆何惜道:“我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并且一个人在想要把自己的猜测朝着事情的真相靠拢的时候,他的决心往往是很大的。除非更强的天意,更强的人力在强行干扰这个过程,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停止探索。这一点,我想姑娘你可以明白。”
夏侯莹道:“可我还是很好奇,你所说的这种隔空发力的方式究竟是指什么?”
荆何惜道:“一把飞刀。”
夏侯莹顿觉不可思议:“一把飞刀,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荆何惜反问道:“从不轻易做没有把握之事的人,又怎会随意开玩笑?”
夏侯莹思索道:“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所说又恰好是真的,那你用的这把飞刀一定也是材质很特别的东西。”
荆何惜道:“或许吧。不过关于它的来历,我不想过多介绍。当然,若姑娘你的眼力足够,可以自行看出它来历的话,我也不会掩饰什么。”
说着,他便再度将那把用紫灵冰晶变化而成的飞刀取了出来。
冷气凝结,寒光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