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何惜道:“但我身边也有人可以打你个出其不意。”
夏侯莹道:“你说的是柳老板还是薪火魔童?”
荆何惜道:“柳老板刚刚才与你完成了交易,且承诺在三月之内不会干扰你的任何行动,这还是你告诉给我的。所以这个人选,你实在没有必要联系到柳老板的身上。就连我也没有做出这样的想法,所以此人自然只能是薪火魔童。”
闻言,夏侯莹这才将眼神偏移到薪火魔童身上,但只观察了后者片刻,她就浅笑道:“其实我之前同样见过他。虽然依旧是画像,但那时画像上的他与他此刻的打扮完全一致。并且柳老板也曾为我介绍过这位特别的朋友。所以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对他更熟悉一些。”
荆何惜道:“但看你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多的兴趣。又或者说完全不会担心他会突然对你出手。”
夏侯莹道:“那大概是因为我找不到他会突然对我出手的理由。”
荆何惜道:“我可以给你一个这样的理由。”
夏侯莹道:“什么?”
荆何惜道:“在你与柳老板出现之前,薪火魔童就已经对我说过,他很想看到你我之间进行一场真正的切磋较量,看看庞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天才,与我这样的江湖散人战斗的时候,究竟谁的赢面更大?当时他的神情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并且他的言下之意也希望我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如果现在你突然破坏了他心中的想法,也破坏了我这把飞刀的蓄力,他完全有对你出手的理由。”
同一时刻,薪火魔童也的确给荆何惜的面子,连忙在旁边点了点头。
夏侯莹这才收敛了几分好动心性,不由疑惑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你这把飞刀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又或者说它的节奏跟我印象之中的不太一样,你真的擅长飞刀吗?”
荆何惜气定神闲道:“在这个方面,你有怎样的见教?”
夏侯莹道:“我印象之中,飞刀的极致,便是出其不意!然后才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现在你当着我的面拿出了用紫灵冰晶变化凝聚而成的飞刀,分明有着瞬发的能力,却还是让它在你的手中继续蓄力,给了我防备的空隙,也给了我运转功法的时间。加上你还猜测我身上的这套衣裙所用的材质就是世所罕见的琉璃镜心……这种种条件加持之下,原本就不利于你这把飞刀的攻击与突进。你却还要继续拖延时间,不尽快将它发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荆何惜道:“总体来说,你的思维有些复杂,但是某些细节方面,却又有一些过分的简单。”
夏侯莹狐疑道:“好古怪的评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荆何惜道:“这世上的确有你所说的那种飞刀存在,但它们是因为杀人而生的。若是因为救人而生的飞刀,原本就浸入了更多的力量,掺杂了更多的念头,很难做到在一瞬之间发出。”
夏侯莹道:“问题是你这把飞刀并不是因为救人而生。”
荆何惜道:“可它同样不是因为杀人而生。我的目的已经很清楚地告诉给你,我只是要切割开你的一道衣袖,引出那把匕首,看看你是不是与那个死士,那场刺杀,以及那名同时修炼了五虎断魂刀以及转魂灭魄刀法的刀客有关,仅此而已。”
夏侯莹不禁问道:“介乎杀人与救人之间的飞刀,应该算是什么东西?什么存在?”
荆何惜道:“我不想分析它的结构,也不想给它随便安插一个名字进行定义。只要它能够完成我之前所说的任务,那么这一刀就是值得的,证明我并不是在做无用功。这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夏侯莹道:“难以定义,就索性不再思考,只专注于蓄积这把飞刀本身的力量,的确是一个聪明的法子。但是从长远来看,似乎治标不治本。迟早有一天你要研究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能够走得更远,变得更强,而不是困于某个瓶颈。”
荆何惜道:“你我萍水相逢,彼此并非师徒,也并非友人的关系,这种长远的话题就不必探讨那么多了。我有信心在这一刀真正穿刺而出的刹那间就能够破开琉璃镜心的防御。当它自行修补过来的时候,藏在袖间的那把匕首已经落入了我的掌心。却不知你是否有自信改变这一切?”
夏侯莹道:“听上去你似乎想用这件事情与我完成一个赌局?”
荆何惜掌心飞刀突然爆发出一阵嗡鸣之声,但这并非出刀的前兆,所以他也就继续道:“如果姑娘你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