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突然发生些许变化的虚幻灵体,卓御风脸上的惊讶之色只持续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继续用着平静冷淡的语气说道:“我可不怎么喜欢这突然冒出来的可能,相信荆何惜也不会喜欢。原因很简单,他如果觉得自己跟剑有缘,想要好好学习剑道的话,在他幼年的时候,就有很多的机会去学习,去实践!而不会等到最在意的恩师都消散于无形,被迫一人提前踏入江湖,还在坚持自己的刀,坚持自己的道!直到现在,他背后的双刀一者主生,一者主死,生死之间,泾渭分明,压根儿没有给剑留下位置。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把他的刀换成剑?”
虚幻灵体道:“看上去不可能为之,往往便有可能为之。当年荆轲刺秦之前,也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江湖混混,很多人都看不起他,直到燕太子丹的出现,将他奉为座上宾,才改变了这一现状。从名不见经传的草莽,到承君一诺,便敢博弈天下的英雄!这其中的蜕变,难道不比刀换成剑,剑换成刀要困难的多?虽然结果是失败了,但过程的精彩绝伦也是值得世人铭记的!毕竟以布衣之身对抗帝皇之怒,挥剑的刹那,就已不是一人出剑了,更像是在代替天下人出剑!这种殊荣,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一旦有幸拥有,自当列入青史,流芳百世!”
卓御风的口中顿时发出了些许讥诮的声音:“君房,你的这种话术,用来骗一些涉世未深的热血少年倒是足够,并且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对我说,不觉得太过稚嫩了吗?”
虚幻灵体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有条不紊地询问道:“你觉得我这番话哪里说的不对?”
卓御风冷冷道:“天下之大,又有几个燕太子丹?纵然地星有一个,紫星也有一个,可谁又能够保证,他们请人刺杀敌国君王,阻止四海归一,天下一统,存的是为天下百姓的心思,而不是为一己之私?你能够保证吗?”
虚幻灵体愣了愣,接着摇了摇头:“我也不能够保证。”
卓御风道:“既然你也不能够保证,还在我的面前提起这样一个人物,是想要提醒我什么呢?让我学燕太子丹,把荆何惜当作荆轲一般培养,待得他学有所成,足以与合天境界的大离皇帝媲美一二,便孤注一掷,前往大离王朝的帝都,进行新一轮的刺杀么?”
虚幻灵体道:“看来即便你今天只喝下了一杯酒,也是因此醉了。所以虽然现在看上去,你还带着些许理性,但你骨子里的疯狂之意已经逐渐凸显了出来!”
卓御风口中讥诮之意更甚:“我看你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才会因此顾左右而言他。”
虚幻灵体道:“怎么就顾左右而言他了?是你举的这个例子本身就不太恰当。当初荆轲刺秦,原本就不是在学有所成的时候,而是凭借一腔热血,一股孤勇,不辞辛劳,奔赴千里之远,从燕地入秦地!”
卓御风突然道:“我看醉了的人是你吧。”
虚幻灵体疑惑道:“此话怎讲?”
卓御风道:“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的步骤,你直接就给省略过去了。荆轲刺秦之前,曾想等候一个人,与其共同出发。而这个人,并不是燕太子丹安排的秦舞阳,也不是燕国某个成名已久的高手。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大张旗鼓地搞什么长生不老药的研究,表面上还隐居在鬼谷这一类的地方,可实际上也在洞悉天下事,观察天下人吧。为何你从来不对我,提出关于此人真正身份的猜想?”
闻言,虚幻灵体沉默了一段时间,方才回应道:“果然,越是细节的问题,越容易瞒不过你。但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故意隐瞒你,而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尽管这一刻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但卓御风还是快速追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虚幻灵体道:“无论是当年燕太子丹促使荆轲刺秦,还是后来张良谋划博浪沙刺秦,都没有我的身影参与其中。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我没有必要瞒你什么,因为这既无法代表我的立场,也无法对应我的利益。”
卓御风点了点头,继而道:“那么你与其想要把荆何惜与荆轲靠拢,倒不如猜一猜,他是不是跟荆轲当年等的那个人有关?”
“噢?”
此话一出,虚幻灵体的好奇之心自然不减反增。
将对方的反应看在眼里,卓御风不急不缓地补充道:“荆何惜跟荆轲之间,除了姓氏一样,又都是男人,不是女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另一个共同点,而你又拿不出对应的证据。倒不如听我的,猜一猜这种可能性。”
虚幻灵体不禁问道:“意思是你有对应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