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侯莹并不回答,南宫雅反倒加快了语速:“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你究竟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还是压根儿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是后者,那看来你的心思也没有那么缜密,就连编故事的能力也是有些欠缺。”
薪火魔童突然插话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她不是在编故事,所以要尽可能在短时间内对你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是需要花费更多工夫来把语言精炼的。如果她只是存心编故事框骗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小心谨慎,随便找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可以在你面前说的天花乱坠。”
南宫雅冷笑道:“你们两个当真是亲姐妹不成?”
薪火魔童道:“刚才你还可以这么想,现在你要还是这么想,那就是非蠢既坏了。我是男子,她是女子,就算存在血缘关系,也应该是姐弟或者兄妹吧,如何会变成姐妹?还是说你长这么大,压根没有听说过可以暂时改变人的音容笑貌甚至是性别的丹药?”
南宫雅道:“我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丹药,而是在此之前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吞服变性丹还引以为傲的人。我不骂你是变态,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还跟她站在同一条船上,穿同一条裤子,不是自讨没趣吗?”
“嘿,你这个小丫头……这种话是跟谁学的?怎么听上去没几个脏字,却硬是感觉这么恶毒呢?吃个丹药,易容打扮就成变态了?那我要是穿一身戏服,再在上面随便画几条龙,你是不是会立刻说我要准备聚众造反了?”薪火魔童似乎有些急眼了,但他此刻的声线仍是维持在少女的状态,以至于显得有种莫名的滑稽。
南宫雅道:“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倒是可以通知我。我会找个空闲的时候,再给官府通风报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们是不是会认为你在聚众造反了?”
薪火魔童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究竟是朝廷的人,还是对抗朝廷的人?”
南宫雅道:“这个要取决于我家先生以及荆公子的意思。若他们站在朝廷的一方,我便也会站在朝廷的地方。反之,若他们要对抗朝廷,我也会不遗余力,跟他们一起搅动风云,再造天地!”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薪火魔童还是决定先直接了当地询问一番,于是清了清嗓子:“咳咳,我突然想冒昧地问一句,你家先生是谁?”
南宫雅淡淡道:“你自己都觉得是冒昧了,那还问什么?”
薪火魔童几乎是气极而笑:“我跟你客气几句,你还要跟我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南宫雅道:“只怕蹬鼻子上脸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吧。”
薪火魔童道:“我们又怎么了?”
南宫雅道:“之前我点过的菜,在心中都有一番计数,不多不少,刚好是十九道菜。可你们摆出来的只有十八道菜,也就是说我点的菜缺了一道。偏偏我刚才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却很坚定地说并没有出现丝毫遗漏。可见无论你们是不是飞仙楼的人,是不是在乔装打扮,这个态度,都不足以让人恭维。”
闻言,方才一直在沉思的夏侯莹也是忍不住面露狐疑之色:“奇怪,怎么会少了一道?你们这个房间是飞仙楼的地字三号房,我们在厨房看到对应的菜单就是写着十八道菜的名字,并没有十九道。究竟是地字三号房的菜单写错了,还是你记错了?”
南宫雅道:“你看我像是那种记性差的人吗?”
夏侯莹道:“如此咄咄逼人,的确不像是记性差的样子。”
南宫雅再度冷笑道:“那你还不快反省一下自己究竟是哪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荆何惜突然道:“也许不是他们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而是飞仙楼的人一开始就把更珍贵的食材划分到燕王世子那边。所以如果燕王世子跟我们点了同一道菜,在材料与时间上难以做到两面顾及的情况下,飞仙楼的人也只好把我们的菜单做出调整,故意少了一道。”
南宫雅愣了愣,接着又摇了摇头:“这也太荒唐了吧……如果飞仙楼的人真的这么做,那他们这个生意场干脆直接打上只对王公贵族开放的招牌吧!”
荆何惜道:“一个人怎么做跟怎么说,极有可能是不一样的。那种知行合一的人,在天下占据的数量毕竟是少数。如果人人都有这样的觉悟,那天下大同的日子反倒不会远了。可现实之中,你看得到这份几乎只存在于圣贤口中的希望吗?”
南宫雅道:“话虽如此,可我之前点的那十九道菜之中,本就有意避开了飞仙楼如今正短缺的食材,按道理来说,他们的其他材料库存应该是够的,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顾此失彼吧?”
荆何惜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纠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有一个很直观有效的办法。只要将夏侯姑娘与薪火魔童看过的菜单跟你心中的菜单做出一番比较,就可以得出究竟是少了哪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