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三年所修复的残魂元神,本就是他自己,如今以这陌生之躯入了这大禅寺,能否得到经文,云潇并不担心,以他过去的见识以及曾经得到无数个世界的天道认可,即便被封印了记忆和修为,在佛门中从头开始修炼,也依然会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甚至成为大禅寺当代最杰出的弟子的可能性也极大,到时候修炼那三经,便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
唯一忧虑者,是否能够瞒过大禅寺大能的耳目,因此云潇才不惜将这分散去的元神彻底封印,只为了将被发现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甚至云潇都没有自己去找一个婴儿与之融合,而是等待有人自己将孩子送上山来,如此即便大禅寺去查孩子的身世,也不会发现破绽。
至于他将来会不会背叛,从他出身自己的一缕元神,就必然有回归的那一天,到了那一日他根本就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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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逝者如斯,二十余年一晃而过。
不管外面世事沧桑,神剑候府中,始终一成不变,数十年来,除了那些神剑营的亲卫或娶妻生子,或逐渐老去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变化。
云潇盘腿坐在一如往昔的小院中,秋风萧瑟,落叶纷纷,让这静谧的候府中,更多了几分枯寂。
侍卫们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大多不修边幅,胡子拉渣,曾经饱饮鲜血的铠甲长剑如今也油腻腻的,站岗的半眯着眼,一幅还没睡醒的样子,甚至还有刚刚喝完花酒的直接就过来接班了。
似乎曾经威名赫赫的神剑营,如今只剩下一群酒囊饭袋。
但当小院中,传出了云潇淡漠飘渺,若有如无的玄音之时,他们眼中立刻锋芒毕露,这证明他们并非老了,而只是猛兽在打盹罢了。
“造化,创造而演化,其意通命运。若以天地为大鑪,以造化为大冶,则灵想寂与造化通,由是观之,凡为人君者,其一言动,固自与造化密契。虽于草木之微,偶加眷瞩,而荣谢从之,若响应声...春冬之交替,顷刻秋霜,逡巡冬雪,如造化之轮回,由生而始,故造化在生,渡众生过死海如舟,难晓难参...“
“四方上下谓之宇,天地四垂谓之宇,大之所际也,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太宇无界永在,与寰宇同岁,自宙初而始,宙终而灭,是故凡时间不断,太宇不灭...观想如是闻,以荒古之塔镇亘古苍穹!”
云潇悠悠念着经文,造化天书与太上道的宇之经同修,不知何时,一阵秋风吹过,摇动了树枝,枯黄的树叶簌簌而落。
一片一片,从树枝离开,在虚空飘荡,落在地上,化作泥土,便完成了它的一生。
这宛如一片阐述造化的画卷,蓦然间,幽深的虚无中,冲出一艘舟船,十九层船体蔚为壮观,从那树叶间穿过,枯黄化作了新绿,老树回春,竟见那树叶一片片地倒飞而回,重新长在了树枝上。
一枯一荣,造化的轮回。
云潇踩在大舟上,离地三尺,明明静止不动,却像是在某种玄妙未知的轨迹中,悠悠而荡。
一尊九层宝塔自眉心飞出,晶莹剔透,漂浮在头顶三寸之处,一阵玄光扫过,整个神剑候府所在的空间都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下,与此同时,云潇双目紧闭,却将偌大的侯府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名身着青衫道袍,长眉细目,一缕长须飘洒在胸前的道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侯府后门,他双目开合之间金光闪动,一看就知道修为极高。
此人一路畅通无阻,所有侍卫见到他后,都只是微微瞟了一眼,便即放行,因此不过片刻时间,其便穿越了重重守卫,来到云潇修炼的小院之外,立身在门口,微微低头,一幅恭敬等候的样子,却不言不语。
云潇收起神舟与宝塔法相,飘然落地,转过身来,看着他,淡淡道:“进来吧。”
那道人闻言走进小院,入眼便是那株生机勃勃,长满绿叶的老树,怔立良久,叹道:“恭喜宗主造化天书修炼有成,如此功力至少也是四劫鬼仙,一念一世界的境界吧?”
云潇微微一笑,却并未告诉他自己究竟是几劫修为。
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以云潇的资质就算是只修炼元神,哪怕是从头再来,修炼到鬼仙境界并难,有心之人也都知道他已达鬼仙境界,这在洪易未生,高手蛰伏的年代,是非常恐怖的修为,能让任何势力生出忌惮之心,也是杨盘屹立玉京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