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呢?
温暖甜蜜幸福的夜晚忽然之间血腥冰冷可怕。
新郎痛苦的闭上眼,握着没入胸囗的剑,踉跄倒在了血泊中。
心痛的感觉只是一刹拿,心死的触模却刚刚开始。
新娘的微笑已变成了冷笑,冷笑又变成了讥笑。
杜辉仿佛听见她说:“你也配和我在一起?
我又是谁你又是谁?
你这个低贱的书生,杀了你都嫌赃了我的剑。”
杜辉又一次触模到了生不如死,心入深渊的感觉。
新娘并没有停止她血腥的杀戮,她开了门,挥剑杀了两个门童,她仍不过瘾,走进厨房,卧室,客厅,无论男女老少,逢人便杀,鲜血已经流满地,刺鼻的血腥味充满了一整个院子。
但她仍没有停止的意思,终于打开了两位老人的门。
父亲瑟瑟发抖,母亲已经跪下,但新娘看也不看,挥剑便是两颗白发如雪的头鸬。
她忽又猖狂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快意和不屑一顾。
血已经成河,但她仍在笑。
笑的那么可耻,那么令人悲愤欲绝。
杜辉已经怒不可遏,已经不顾一切,但他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连声音也发不出,更不要说出手相救。
他的心在呐喊,更在滴血。
眼前的一幕简直是人间炼狱,入目尽是刺眼的红,刺鼻的血。
但他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哪怕发出呐喊都不行。
这种无能为力,悲愤欲绝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新郎从血泊里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面色惨白,从眼里流下的已不是泪,而是血,血泪模糊,但他也只能听着仇人的狂笑逐渐远去。
红色的地毯红色的门帘红色的蜡烛,还有红色的喜字红色的人,如今都已变成了哀。
哀大莫过于心死。
不但新郎的心已死,杜辉的心也已死。
新郎面如死灰的望着杜辉。
杜辉也是面如死灰的望着新郎。
新郎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一生不过是个笑话。”
杜辉亦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一生只是个笑话。”
“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
杜辉慢慢举起了手,慢慢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齐骚人冷漠的望着杜辉,冷漠的看着杜辉走向灭亡,心里涌起一阵报仇雪恨的快感。
他穷一生之力钻研醉生梦死,在他的境界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取其辱,一个初到天涯的少年,又怎会明白醉生梦死真正的含义。
他仿佛听到了天灵盖碎裂的声音,仿佛感觉到了大仇得报的快意,忍不住催促道:“去死吧,死了一了百了,你的痛苦,别人的笑话,将会因为你的死,烟消云散永不相见。”
齐骚人似乎听到了声音,但这声音并不是天灵盖碎裂,更不是杜辉痛苦的嚎叫,而是轻轻的微笑声。
笑声尚未过去,便有刀影青青,仿佛三月的杨柳,温柔而多情,多情悠悠,却还含着一丝轻愁。
刀影已去,离愁别绪立刻绕上了齐骚人。
齐骚人惊异的看到,杜辉已经站起,面带微笑,微笑着向他走来。
这又怎么可能?
心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走出醉生梦死?
齐骚人不相信的瞪圆了双眼,不相信的看着有青影一闪,没入了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