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神情之间阴晴变幻,有向往,也有黯然,有激动,也有悲痛,最后只有愤怒。
哀如雨愤怒的道:“若非金日和深目,我本可以从葱河道里救出我的两位好兄弟。
他们本可以好好的活着,可以与我在这天涯把酒言欢,但是。。。。
若非金日和深目,悲问秋的爱人也不会永沦飘香阁,他也不会终日以泪洗面,忧伤经年。
我与悲问秋还能活着,只因为金日和深目也还活着。
只要他们两个不死,我们两个绝不会消失。”
痛彻心扉的话语,竟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说什么好呢?
杜辉只有叹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从哀怨和忧伤里走出来,一下子又走进了仇恨。
天涯,天涯,你除了寂寞,痛苦,哀怨,忧伤,仇恨,你还有什么?
难道天涯的存在是因为这些存在?
杜辉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改变天涯的冲动,而且他又想起了识海里金光卷中伟岸的人影这样说。
“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扬马激颓波,开流荡无限。废兴虽万变,明章亦已沦。蹉跎建安来,明章亦已沦。圣代复元古,垂衣贵清真。文质相炳焕,众星罗秋雯。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春。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鳞。”
这个鳞,这个清真,岂非正是一份冲动,一种改变?
如果天涯只有爱,只有真诚,岂非便没有了寂寞痛苦哀怨忧伤和仇恨?
但这份改变,又要经历多少磨难和困苦?
杜辉只有苦笑,但他心中却忽地有一股热气,热气腾腾,而且识海里金身法相竟发出耀眼的光茫,仿佛是在配合他的这一份冲动和决心。
哀如雨讶然的望着杜辉,他也感觉到了杜辉的这一腔热血,这一份决心,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还是隐隐的觉察出杜辉的变化。
杜辉神色之间竟有了微妙金光,神圣而虔诚,伟岸而高远。
金光悄然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不但冲破哀如雨的光罩,而且撒向身边的桑林。
更加令哀如雨惊奇的是,凡是金光漫延的桑树,抽技长叶,竟在顷刻间一树碧绿。
料峭的寒风吹不散这金光,绵密的细雨纷纷为它让路。
这难道是金身法相之下产生的效果?
哀如雨竟也不能解释清楚看透原因,他只听说过金身法相,却哪里知道金身法相的作用?
不但哀如雨深切体会了杜辉的金身法相一把,纵是远在桥陵的鬼先生也感受到了。
影子有些变幻不定,但鬼先生的思想却是飞快转动。
难道金身法相不但影响了桑干原,甚至是还会影响到桥陵?
桥陵是天涯的核心,核心若变,天涯岂非也会变动?
若如此,天涯的境界修为岂非也会跟着改变?
自己的虚无,自己的影子,岂非也会有所变化?
此刻金日面前,鬼先生一向不喜不悲的影子忽然之间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