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散去,庄蝶不再,却有空谷回音,久久不绝,是相思,乡愁,还是漫漫天涯苦?
杜辉说不上来,但感受只在心中,吁了囗气,目光所及,不由讶然。
墓碑呢?
原本一块一块耸立的墓碑此刻竟已不知去向,眼前已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没有了墓碑,甚至连行走过来的石桥也已不见,仿佛这已不是桥陵,是另外一个地方。
苍茫的天空,无穷的萧索,冷害的西风。
为什么会有雪?
明明已是春暖花开,但此刻空中却飘起了雪花,雪花飞舞,片刻间一片雪白。
茫茫大地,意念之间,这一方世界已变成了雪的世界。
是幻觉?
杜辉茫然的望着这一切,行走间脚下“沙沙”直响,寒意浓重。
真实的雪,刺骨的寒,但杜辉总觉得这是在梦里。
如果这是梦,又如何走出这梦?
放眼望去,雪花乱舞,白茫茫一片,仿佛无穷无尽。
走,但往哪里走?
没有路,只有不尽的雪,迷茫的前途。
杜辉并没有急着迈步,他只是很冷静的思索。
赤眉的鼓,但鼓声里只有凄凉,庄蝶的琴,但琴声里只有相思。
漫漫天涯,最多的岂非正是凄凉和相思?
刀破凄凉,善解相思,但眼前这一地的寒又该如何温暖?
迈步轻思,仰望苍茫的天空,杜辉的眸子忽然紧缩。
为什么苍茫的空中会翻出一页书来?
只见空中的苍茫缓缓翻动,云气交融间,竟化作一张巨大的纸。
纸上有字,而且隐约泛出淡淡的光茫,每一个字都有光茫,每一道光茫都缓缓而下。
光茫的目标,正是仰头相望的杜辉。
大雪纷飞,却挡不住这光茫的垂泄,光茫又融入飞雪,飞雪又扑在杜辉的身上。
于此同时,一道古老的声音也钻入了杜辉的耳里。
“桥陵生六章,第一飞雪狂。
忧端齐终南,是谁断肝肠?”
?
杜辉不解,他想再仔细的听一遍,但声音却已消失不见,纵是空中的大书,此刻也已恢复了苍茫。
但杜辉脑海之中,却有一行又一行金色的大字涌入识海的金光卷里。
金光卷发出夺目的光辉,竟隐隐有欢喜的声音发出,仿佛是渴望已久的相逢,又似乎兄弟之间亲人的团聚。
金色的大字一个又一个的涌入金光卷里,仿佛是小溪汇入大海,孩子扑向了母亲。
杜辉竟也跟着感受这一份融洽,这一份和谐,心中荡漾出无比的温暖。
舒服而且惬意。
刺骨的寒竟已如春风拂面,多情而温柔,飞舞的雪仿佛是盛开的梨花,朵朵美丽。
美丽的雪花载歌载舞,春一样拂面的风扑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