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桐花岂非一样的舒展着春的气息?
鸟语轻鸣,轻轻诉说着春光灿烂。
风是香的,微风轻拂,仿佛是感受着三月的杨柳,温柔而多情。
洛衫喜欢这里,这里安静,从容,可以静静的流淌心事,流淌三十年来的光阴。
岁月如水,但他依旧年青。
岁月苍桑,但他仍是少年。
轻抚银枪,七尺的银枪已伴他渡过了几十个春秋,枪依旧,依旧干净,明亮,一如往昔。
这杆枪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到底创造了多少辉煌与奇迹,洛衫都一一刻在枪杆上。
四十九个刻痕,显目的令人不敢直视。
洛衫仍觉得不满足,他想再多一个,也为此一直在寻找机会。
难道这个名叫杜辉的少年真是一次再显辉煌的机会?
洛衫的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鬼先生有必要这么看重他?
他战胜火影,但火影又如何与他洛衫比肩?
毒音三十年前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更何况是今天的自己!
金日和深目本就不入流,战胜他们,自己甚至连枪都不必出。
这样一个杜辉,又如何能让自己再显当年的辉煌?
嘴角有不屑的弧度溢出,耳朵里传来平静的脚步声,他知道有人走了进来。
这人一定是杜辉。
一袭青衫,一身的从容,既没有为这里的春而惊喜,也没有为这里的多情而驻足,脚步不停,杜辉直向深处。
深处幽幽,但这幽幽里却有一股哀怨。
杜辉这才怔住,既而是惊喜。
夏陵之中已死的金日和深目活在夏的煞里,岂非有可能,哀如雨活在春煞里?
正自惊疑,目光所及,哀如雨已在眼前。
依旧是老样子,哀如雨一身的哀怨,但他看向杜辉的神情,却是满脸的欣喜。
故人相逢,岂非也是苦难的人生里一份亮丽的风景?
哀如雨并不言语,只是一脸欣喜的神情,慢慢走近杜辉,伸出了双手,张开了双手。
他要拥抱自己?
拥抱岂非也是朋友之间热情的流露?
眉间轻皱,虽然有些惊疑,杜辉还是张开手臂迎向哀如雨。
你还活着么?
活着岂非比任何都重要?
二人终于走到了一齐,但杜辉抱住的,却是多情的春风,无情的幻想。
哪里有哀如雨?
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多情的风,忧伤的过往。
杜辉的心忽然为之一黯。
故人已逝,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心头划过忧伤,却又久久回旋。
哀如雨不再,悲问秋和圆光又怎会活着?
说到底,杜辉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天涯一路走来,纵然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但他内心的情感却一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