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更急,雪更大,寒气也更重。
杜辉孤独的行走在漫天的风雪里。
手已经麻木,纵是手心里这多情的刀,温柔的光晕,此刻也变的萧索而淡然。
只有神念如意。
神识漫漫,不知觉中竟仿佛是穿透了这漫天的风沙,飞向无尽的高处。
高处不胜寒。
漫天的风雪中,杜辉似乎是见到了另一方世界。
到处都是壁画,壁画之中尽是各色法相,法相或庄严,或诙谐,或冰冷,或残忍。
有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也有猛虎捕兔,饿狼食羊,林林总总,不胜其数。
壁画雕刻在坚硬的石壁之上,石壁青幽而古朴,漫长而深远。
无尽的石壁,不了的法相。
杜辉的心忽然一动。
为什么众相之中没有自己的归来?
为什么心中的归来会有一种急不可耐?
杜辉能感觉到,归来法相竟忽然之间有了冲破识海,扑入石壁的欲望。
风沙不止,雪已漫天。
杜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躯此刻已被雪沙覆盖,他的意思完全化作了神念。
神念如意,听从杜辉内心的召唤,归来法相缓缓从识海深处飘出,箭一般射向了石壁。
白发的老妪,灰黄色的长衫似乎风中鼓动,探望而苍凉的眸子,永远的定格在青色的石苔上。
似欲寻找远方的游子,又如乞求远方的亲人归来。
石璧中,
青苔上,
苍凉的老妪,
只有期盼的眸子。
杜辉忽然想到了父亲,仿佛是见到了永合县的城楼上,父亲一次又一次期盼儿子归来的情景。
这一刻他忽然顿悟了归来境的真意。
亲人的思念,亲人的呼唤与期盼,岂非正是归来境的真意?
热泪涌动,却只有不尽的黯然。
天涯,天涯所有的希望,岂非正是因为远方的亲人?
一声呼唤,杜辉的身体竟在顷刻间从沙雪中呼啸而出,冉冉升起。
风沙下沉,寒雪远去,青幽而古朴的石壁已在眼前。
变化弹指间,杜辉恍然不知。
耸立于石壁之前,杜辉此心如燃。
轻拂壁上法相,金色的光晕乍泄而出,呼吸间包绕了杜辉。
于此同时,识海之中金色光卷竟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忽然之间光茫大盛。
金光弥漫,一个伟岸而泛出金色之光的人影缓缓步出。
这是自暗夜以来,金光卷中的人影第二次走出。
他的身影依旧高大,他的相貌在金光中依旧模糊,但他的声音,这一次更贴近了真实:“很好。
少年人,你能把我唤醒,古刀没有认错你。”
杜辉神念滞留识海,心中虽是震惊,但他只是静静的听。
他既不知道这伟岸的人影是谁,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有听。
人影道:“残魂守了我半个世纪,我只沉睡于岁月的长河里。
你与我不足一年,却已经息息相通,你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杜辉只有摇头。
人影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慈祥:“因为你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