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孤独的老人正自独饮。
老人盘坐雪上,前方悬空一盏灯火,风中摇摆,始终不熄。
灯光下,老人发丝如雪,双目黯然,这竟是一位双目皆盲的老者。
双目已盲,又为何燃这一盏灯火?
雪花鹅毛,风大如斗,这一盏灯火又为何不熄?
杜辉三人原以为这里会有一间能避风雪的茅屋,竟不料还是空旷无际的雪原。
雪原只有寒冷,孤独与凄凉,正如雪中盘膝而坐双目皆盲的老人。
老人是谁?
从何而来?
为什么独坐雪中,点一盏于他毫无意义的灯火?
朱十八甩了一下满头黄发的雪,大声道:“阁下是谁?
为何枯坐雪中?”
盲叟凄然一笑,他的声音那么沙哑:“我只是一个死人,一个死去了很久的人。
从玄门来,还要到玄门去。”
他的声音纵是沙哑,却又透着无比的凄凉,凄凉中无比的坚定。
李彤心下一阵难过:“老人家也是为了望生塔?”
盲叟却忽然笑了,笑的却无比的辛酸:“我二十岁进入雪原,二十一岁闯入玄门,如今七十,整整五十年,如今还在原来的起点上。”
欧阳青云把抚了一下折扇,冷冷的道:“你这样说,便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盲叟无语。
杜辉却道:“老先生这是在告诉我们,此去极漠,只一个天门便使你把一生的光阴都耗在了这里,是不是?”
盲叟终于点了点头,沙哑着道:“正是。
我要告诉你们的,便是此地有来无回,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侥幸。”
杜辉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多谢老先生这以身相告的一番好意,但如果我们不走呢?”
老人却凄凉的笑了笑,似有预知的道:“我知道你们不会离开。
事实上,又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少年,会肯被我一个孤老头子吓回去。
也罢。
只要你们四个胜了我这眼前灯火,我立刻请你们过去。”
胜了这灯火?
这灯火又有几许神通?
杜辉四人注目灯火,幽蓝色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摆,始终不熄。
仿佛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又仿佛是一位执著的老汉,但他的情景,在这漫天的风雪中,只有凄凉。
凄凉着始终不熄。
杜辉道:“敢问老先生,这灯火要如何我们才算胜?”
“熄灭它。”
老人慢慢的道:“只要你们能够熄灭它,无论用任何方法,都算你们胜。”
欧阳青云上前一步,对着那盏凄凉的灯火,挥手便是一剑。
他的剑里有冬陵的寒,六峰山的破月,更有心之力,其势孤傲,更兼凊冷。
明明月色,天涯光寒,化作一剑,更有剑晕泻出,一剑砍向了雪中灯火。
他从不信邪,在他眼里,他自己才是无敌的存在。
灯火摇曳,但也仅仅只是摇曳。
杜辉却从这摇曳的灯光里,感受到一份坚毅,听到一份孤独。
灯火未熄,欧阳青云只有退下。
朱十八白眼珠子转了转,喃喃道:“好家伙!
这天之剑,崖之光居然都不起作用,这灯光难道是不灭之光?”
甩了一下手,朱十八忽地甩手飞出了一刀。
他的刀很小,但却明光耀眼,“刺刺”作声,劲道凌厉而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