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珏也没有料到朱聿键会说出这样一种话，他好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朱聿键，良久才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的你不过一个连自保都成问题的无能亲王，就算你有这样的抱负，你拿什么去做！你凭什么？”

朱聿键长眸轻轻抬起，目光掠过众生之相，最后轻轻道，“你们这些人，虽然有着别人几世所得不到的身份、地位，可是我大明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没有一个无辜者！包括我！”

徐文珏一听愣了一会，随即冷冷道，“疯了，你真的疯了！”

而一边的侯方域听到这句话，脸上先是一阵好奇，随即变成沉思。

而董小宛看着面前这个如玉公子，联想起自己所经历的种种，隐隐有些体会到朱聿键话里的疾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吗？

可是冒襄等人虽然嘴里一直说着以自己的学识救济这个天下，复社虽然比之前更加的庞大，而这个社会却也更加的混乱。

相比起那些富家公子的侃侃其谈，倒是没有在生死之际这个唐王所说之言更令人警醒！

“谬理！”

徐文珏不屑地看着朱聿键，“这个天下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弱肉强食，哪有什么原罪之说。如果你走到朱术雅和朱凌询那一步，便不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

朱聿键看了看徐文珏，然后轻轻一笑，“你们如果真能听懂本王在说什么，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死并不可怕，可是临死之前，本王想对你们说的是，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无知下去，我们大明迟早会亡国灭种。如东瀛这般的外族，都恨不得奴役我们的子民，侵占我们的故土……如果你们但凡有一些脑子，也不该和外族勾结在一起！你们，真的太可悲了……”

徐文珏听完看了看一边的服部半藏，对着朱聿键冷冷一笑，“唐王这番死前感言，本王收下了！不过本王也没有唐王殿下说的那样无能！今天本王借你的人头一用，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本王是如何统治大明，扬我国威的！”

徐文珏说完，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侯方域，“侯公子，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侯方域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刚才朱聿键所说的话，让他记起了以前复社四公子一起的话题，只是随着复社在大明影响力的不断增加，随着自己地位的不断攀升，他已经忘了那个久远的初衷。

只是真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如徐文珏所说，如果你们有一定的实力、地位，所有的想法不过一纸空谈。

想要做想做的事情，唯有权力和地位！

为此，在达到那个世人仰望的位置之前，至于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而眼下，如果杀了朱聿键，自己不仅可以在进入到徐文珏这方势力，还可以抱得美人归，对自己来说，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吞了吞口水，侯方域对朱聿键行了一礼，“唐王殿下，这就让在下送你上路吧！你死之后，我会请人给殿下诵经念佛，助殿下早日投胎。来世，还是不要生在帝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