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听完抿了抿嘴,“公子,卑职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
朱由检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皇兄,随即嘴角慢慢上扬,对着朱聿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兄长是想说,这个宋逸明本就是一个骑墙的小人,他的性命无足轻重……是这样吧?”
朱聿键点了点头,“在徐文珏的事情上,这个宋逸明可是那个意图谋反的中山王的得力助手。连这样疯狂的想法他都有,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人不敢做的!”
朱由检拍了拍朱聿键的肩膀,温声道,“宋逸明在徐文珏的事件上的确做了求死之道,可是站在他的角度,彼时的他也可以说是身不由己。要知道这个宋逸明能爬到如今这个地位,徐文珏在这中间也是费了不少的周章。”
朱聿键想了想不解道,“话虽如此,可是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这样的人……我觉得公子是不是太过相信这个人了。”
方知有听完轻轻一笑,“殿下之顾虑,自然有理,不过最近的这几件事情,老朽一直在暗中观察、分析这个府尹大人的一举一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的这位宋大人能爬上如今这个位置,并非全靠着徐文珏的功劳,最主要的,则是我们的这位宋大人有着把握局势的那一双如炬慧眼!”
朱聿键回头看了看方知有,冷冷道,“难道先生的意思,这个宋逸明对公子,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忠诚?”
方知有点了点头,“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个宋大人对我们公子,还真是如此!”
看着朱聿键还保留着原来的谨慎,方知有随即分析道,“殿下你想,其实这个宋逸明之所以和徐文珏沆瀣一气,并不是他有意为之,毕竟在他的脖子上,架的是服部半藏明晃晃的长刀,而那个时候,陛下给外界的信号是驾崩……这个事情也便斩断了宋逸明的后顾之忧,从此,他便义无反顾地走向了一条极为偏激的道路……”
“而事情进展到最后殿下也知道,随着徐文珏的死,宋逸明直接变成了一条被服部半藏控制的傀儡,虽然明面上的他,还是这南直隶应天府的府尹。表面上,他对服部半藏服服贴贴,可徐文珏的死对于宋逸明来说,反而成就了他另一种机会。”
“因为不论是投靠郢王还是长阳王,都比跟在那个连个正统血脉都没有的徐文珏更接近那个位置。所以在他的心里,或许对于服部半藏早就萌生杀身之心,只是奈何没有机会。可随着我们公子的出现,一条近乎星程之路敞开在他的面前,你说,他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吗?”
朱聿键听完自顾思忖了一会,最后慢慢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南京一行,倒也多了一份助力……只是就算宋逸明可信,可是那个来自京师的使者……”
朱由检轻轻一笑,“如果此次来南京城的是长阳王的人,我们还真要兵行险招,不过看样子老天爷也站在我们这一边!”
朱聿键这会也终于跟上了朱由检和方知有的思路,随即试探着分析道,“这样说来,郢王在这个时间派他的使者来此,肯定是为了东林党和复社的事情!”
朱由检赞许一笑,“兄长说得不错,不论怎么说,东林党可以说是权倾整个大明的第一组织,如果把他争取到自己的那一边,也就等于争夺皇位的战斗中胜了一大步!不幸的是,东林党始终是站在长阳王那一边,如此,对于郢王来说,东林党变成了他的劲敌!”
李若琏寒眸一眯,“公子的意思是,这个郢王派他的使者前来,是为了杀掉东林党的人?”
朱由检轻轻一笑,“这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招。不过在动手之前,这个郢王的使者会先和东林、复社的人会面,最后才会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李若琏想了想突然冷冷一笑,“以前我道是这些自诩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文人虽然惹人生厌,可终究还是有几许骨气的,可现在看来,这些砸碎被那个姓张的使者一威胁,或许真会转身投靠在郢王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