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微月挠挠头:“人说话哪能就句句都算?谢宗主当日不也说过,今后我再上灵山,必定将我碎尸万段吗?我这不是又上了?”
步微月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次。”
谢邀手扶桌椅,几乎将椅子上的龙头捏碎。
步微月假装没看见,给十长老捧上茶后,就站在掌门师伯身侧。
谢邀再次装傻:“各位长老登临清净峰,想来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云阳子见他装傻充愣,自然也不会吝惜一点口水,仔仔细细将魔尊重现之事,与他说了一遍,那真是事无巨细,没有半点遗漏。
尤其说到这个新任小魔尊的惨状,云阳子语气低沉,渲染的处处到位:“……万剑穿心之下,那将近五百名魔修,无一幸免。郑守冠弃肉身而逃,被小斩天长老留下一半魂珠。那小魔尊却不服,仍然要负隅顽抗,吾虽仁心,但此仁心从不对魔修!”
“故而吾之重剑将那小魔尊穿心而过,他遭此重创,连头发都白了一半,最后还拖着残躯,看向清净峰的方向,口中嗫嚅,似乎在叫父亲。”
谢邀起初还能强行忍耐,听到这里,喉间腥甜,硬生生逼出一口血来,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奉清上人听见云阳子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神色不虞,但也没说什么。
那谢灵均倒地时,还在大骂云阳子和他那好师侄步微月,何曾叫过父亲?
不过……似乎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谢邀闭目半晌,哑声问:“那孽子人呢?”
云阳子:“还活着。”
这话倒是干脆,可谢邀听见这句,更是心如刀割。
云阳子那万剑合一的重剑合力劈下去,人能好到哪里去?
谢邀嘴唇微动,正想说什么,就被云阳子打断了。
“谢道兄,你我相识百余年,你可千万莫要跟我讨要孩儿。吾一向心软,你若开口,我是不好拒绝你的。可天生魔体关系重大,我不好给你活的。”
谢邀差点被云阳子哽出一口老血。
但事已至此,只要这点血脉尚存,总能徐徐图之。
谢邀徐徐起身,对这十长老和云阳子逐一拱手:“是吾教子无方,竟叫这孽子闯下塌天大祸。事到如今,只求尽力转圜弥补,那孽子就交由正法阁处置罢。”
小斩天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不用不用,我们来不是让你道歉……”
谢邀心下略松:“那是为了?”
小斩天道:“为了查问你,与魔修有无联系!”
谢邀脸皮一紧,拍案大怒:“我敬重正法阁,但也不是因为我灵山软弱可欺!此言大辱,若再有此妄言,吾与你势不两立!”
小斩天看着他勃然大怒,直言道:“若是查明你与魔修暗中来往,不用你说,我也和你势不两立。”
云阳子恰当的捋着白须出来和稀泥:“稍安勿躁,谢道兄,我来说句公道话。”
谢邀气急败坏:“谁不知道,你一向喜好拉偏架!看着慈眉善目,这群人里属你最为阴沉狡诈!”
云阳子无奈道:“何必见人就咬呢?罢了罢了,吾来问你,你可知,当年谢灵均被郑守冠送回灵山之后,他的母族出了一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