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平静，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七七，”黎宴并不回答南七的问题，而是重复，“对不起——”

啪！

南七甩了黎宴一巴掌。

黎宴脸被打偏，面颊上迅速浮出五个鲜红的巴掌印，可见南七没有留手，是真的动了怒。

“……七七。”黎宴抬起眼，脉脉含情，却盈着泪。

南七心颤了一下。

该死地心软。

突然黎宴倾身贴近，抱住了她。

南七呼吸骤窒，刹那间，大量记忆灌进她的脑海，更准确的说，被主神封锁的记忆冲破禁锢，在南七脑海里引爆开来。

“军长好！”

“军长又打胜仗了！”

“军长，你是我的偶像！”

南七神情淡漠，一身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煞气，她目不斜视穿过朝自己敬礼的下属，回到自己房间。

砰地关上门，南七脸上的淡漠瞬间消褪，眉眼间浮现出痛楚。

在战场上时一把利刃刺进她的胸膛，离她的心脏位置只有几毫米。

但其实，刺中了也没关系。

毕竟她只是一件被父亲制造出来的人形兵器，心脏坏了也不会死，换一颗就好。

南七躺到床上，因为疼痛额头上冒出冷汗，面色惨白如纸，甚至连身体都在发抖。

疼。

很疼。

虽然不会死，但会疼。

南七想，她的父亲多久会销毁她。

许是为了不管她再强都能掌控她，父亲并没有给她一具无坚不摧的机械身体，而是给了她一具血肉铸成，会受伤会感到疼痛的身体。

她不记得自己上过多少次战场，但她的身体在衰败。

即使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她知道这具身体正在逐渐走向死亡，当这具身体弱到无法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时，父亲就会亲手了结她。

南七不想被销毁。

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所以南七朝父亲动手了。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好，好，”临死前父亲赞赏，“不愧是我制造出来的，这般狡诈狠绝，有我的几分风采。”

不幸的是，她也失败了。

因为她的父亲制造出了主神，能力远超于她的主神。

主神从她死去的身体里抽出了她的灵魂，抹除了她的记忆，将她丢进三千小世界折磨。

而她的挣扎与反抗，痛苦与绝望，全都是主神的养料，让主神变得更强大。

记忆风暴散去，南七被拽回现实。

她看到了黎宴。

不，不应该说是黎宴，应该说是主神。

就是这张脸杀死了她的身体，还残忍地抹除掉她的记忆。

“主神，”南七粲然一笑，“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南七已掐住了黎宴脖子。

随着记忆一同回来的，还有南七身为人形兵器的战力。

南七只一拳，就让黎宴身受重伤，吐出一大口鲜血。

黎宴没有反抗，任由南七一拳又一拳落下。

死神迈着脚步走近，黎宴闭上眼，嘴角浅浅笑，拥抱死亡，可南七却停下了拳头。

黎宴愣住。

“我想知道，”南七狠揪一把黎宴脸，逼迫黎宴睁开眼看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南七问，“你为什么要让我杀死你？”

黎宴静默两秒，反问：“我将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你不想杀死我？”

南七点头：“当然想，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弄明白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