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几级石阶,最好再给它染上一点淡淡的绿,这样才更加传神。”周离轻声道。
“是何道理?”赵祯好奇地问道。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皇上的画中碧草自然也会将碧色映到这石阶上呀!"
赵祯讶然地打量了她一眼:“周离,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宫女,还会吟杜工部的诗,你以前读过不少书吗?”
原来他还记得她的名字,周离脸上一阵晕红,芳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欣慰与喜悦。
“离儿,皇上问你话呢!”太妃在旁提醒她。
她这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奴婢只是从小跟着家父些须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班门弄斧,让皇上见笑了。”
“班门弄斧!呵呵,你谈吐文雅!可不像是只浅浅识得几个字的人!对了,你都读过那些书?”赵祯放下画笔,饶有兴致地问道。
周离正要回答,却见陈琳快步进了亭子,躬身向仁宗禀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和枢密使郭大人及兵部的几位大人都在文德殿商议西夏犯我疆界之事,请皇上速去!”
赵祯面色一变:“西夏又来犯我边境!太妃,朕这就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太妃叹了口气:“这孩子!将来真的亲了政,只怕比先帝要强多了啊!”
文德殿内,刘太后焦虑不安地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将手中拿本边关告急的奏折看了又看,对地下的几位武将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退敌的良策?”
那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半晌也没有人说话。
刘太后哼了一声:“除了枢密使,其余人等全退下吧!”
臣等告退!臣等告退!几位大臣巴不得太后一声,纷纷离去。
刘太后回过头来对郭显道:“此次危机,只怕唯有郭大人带兵亲自前去,方能保我大宋平安啊!”
枢密使郭显看起来四十出头,样子高大英武,神情冷漠骠悍,一望就知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勇将。
他听了太后的话,躬身回答道:“太后如此说,真是太看得起臣了,臣这点儿末微本领,哪里能抵御得了西夏铁骑!”
“郭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在这朝中,若论带兵打仗,哀家最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
“太后信得过臣,是臣天大的荣幸,只是,这天下,归根究底是皇上的,皇上他信不过臣啊!”
太后一怔:“郭大人何出此言?”
这——呵呵!这也只的揣测罢了!太后不必当真!对了,小女郭盈自上次入宫选秀之后,按照皇上的旨意,她本该是做宫女的,蒙太后开恩,将她放回家中,可是这孩子,却一心仰慕太后的风华,想经常入宫探望太后呢!”
太后点了点头,心想:“好个郭显,可真会趁火打劫啊!这摆明了是要我的话来着!”
思量及此,她放下奏章,斩钉截铁地对郭显道:“郭卿家放心,郭盈那孩子,哀家也极为喜爱,哀家一直有意让她作为儿媳一生一世都陪侍在哀家膝下,此事包在哀家身上了!皇上那里,不必过虑!”
郭显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于是恭恭敬敬地对刘太后道:“此次敌兵来犯,臣虽然本领低微,但宁可拼却一死,也绝不辜负太后的期望,太后请放心,臣回府之后,连夜点兵前往边关,与镇守边关的杨大人会和!”
话音刚落,赵祯就大步走进殿来:“母后,事情商议的怎么样了?”
“臣郭显叩见皇上,有郭显在此,绝不会让那西夏夺走我大宋一寸疆土,皇上尽管放宽心!”
“皇儿!郭大人连夜赶往边疆,他用兵如神,你不必担忧了!”刘太后淡淡地对儿子道,一想起上次儿子对她的顶撞,她心里就有气。
“如此有劳郭大人了!你放心!若是成功退敌,朕与母后,定然重重有赏!”
“做臣子的,为朝廷出生入死乃是份内之事,臣只求社稷平安,不敢妄求赏赐!”
"时候不早,郭大人速速回府准备去吧!哀家也有些乏了,紫薇,扶哀家回上阳宫去吧!"刘太后对儿子视而不见。
她的贴身宫女紫薇应了一声,扶住她走了,郭显也告了退,仁宗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心却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