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掌柜见过世面，认识要深一些。他解释道：“丹药分好多种的。我能买到的都是普通的治病的丹药，吃了成不了仙的。要真的能成仙，我现在也不会还站在这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长安城生病了，当地的朋友让我去药铺买点丹药吃一吃。我花了几十个铜币，买了一点吃下去，果然身体很快就好了。”

“这么便宜，那怎么城南那些人不卖呢？”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长安城里，这些丹药只卖给生病人，而且一次卖的量也不会多。目前，除了东部七国，其他地方的人只能到一个叫青城的地方才能买到。”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啊，也许是丹药的数量不足吧。我是冒充病人，在长安城各个药铺转了好久，这才积攒下那么多丹药。回来之后，我一转手，翻了好几倍价钱。”

“这可比开酒楼来钱快啊。”

“这种事情，我偶尔干一票还行。要是天天去，人家药铺就是傻子也知道不正常啊。人家长安城里，非常讲究规矩，像我这样不讲究，抓住要重重惩罚的。”

“那算了，还是开酒楼安稳。”

开业之后，四海楼的生意非常火爆。

小李掌柜从长安城学来的那一套，在晋阳城很受欢迎。南城的东部人喜欢过来坐坐，以慰思乡之情。晋阳本地有钱人也爱来这里，赶一个时髦，感受一下不一样的风情。

很多人不仅喜欢四海楼里的环境布置和菜肴口味，还爱听小李掌柜讲他在长安城的见闻。当然了，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他怎么发财的。

那些东部人来晋阳城的时候，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钱。就算他们挣再多的钱，发再大的财，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小李掌柜不一样。他是晋阳城土生土长的人，底细大家一清二楚。

原本小李掌柜的命运，是早就注定好了的。等老李掌柜老了，他接过老旧的四海楼，重复着祖辈的命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就凭这祖传的小饭店，混一个衣食无忧不成问题。至于发大财，那也不要痴心妄想了。像现在这样，开一家在晋阳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更是完全没有希望。

可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去东部没过几年，摇身一变，成了晋阳城有名的暴发户。现在有些人已经不喊他李掌柜，改称李老板了。

“李掌柜，长安城真是才建起来没多少年的？”

“当然是真的。我和当地的老人聊过这件事，可不是道听途说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讲讲吧。”

“这个说来话长，要从几十年前培安城的一个神童说起。这个神童名叫张茶……”

晋阳城里的人，可不是对修行界一无所知的培安城居民。他们听说过不少仙人的事迹。

晋阳城那些传承久远的顶级豪门望族，祖辈都出过仙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就算晋阳城出了那么多的仙人，也没听说谁能把晋阳城发展成长安城那个样子。

有人直接提出疑问：“仙人有这么厉害吗？我舅舅家媳妇的远房表兄在城北简家当佣人。就是那个祖辈出过好多仙人的简家。”

“我听说，修行界还数我们晋国的空见山最为厉害，号称天下第一仙门。那么说起来，我们晋国的仙人应该更厉害才是啊。可是怎么没见他们有你说的这个张茶有手段呢？”

“仙人的事情，我一个凡人怎么说得清。我只知道长安城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那里的的确确比晋阳城要更高、更大、更漂亮。那里的人比咱们这里要有钱多了，过的都是神仙日子。”

小李掌柜回忆起在长安城的日子，还是一脸的向往。

仙人的事情，大家点到即止，也不敢随便议论。万一这些话传到王宫或者那些大家族的耳朵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凡事就怕比较。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同样都是仙人，为什么对自己家乡的差距就这么大呢？不少人心里，第一次对仙人产生了疑问。这些疑问也许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但终归是埋下了一丝阴影。

大部分人还是更关心现实的问题：“那里的钱好赚吗？”

没等小李掌柜回答，旁边的人就说道：“这还用问吗，看我们的李掌柜不就知道了。对了，李掌柜跟我们说说呗，你到底是怎么发财的，也给兄弟们指点指点。”

发财的细节，小李掌柜肯定不会细说的。他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指点谈不上。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财运，我可不敢妄言。但是，有一点，那里确实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

“那你给我们说说，那里的人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我，你们看看南城那些东部来的人就知道了。”

这样一说，大家心里有数了。

一般的客人，很好打发。小李掌柜随便讲讲长城的见闻，就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他也乐意浪费点口水，换取客人口袋里的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