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忍风扫了一眼地图,直线距离95公里,哪怕是WD1900S,走最近的路线,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算上对方的移动速度,他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追上。
整个联盟所有州合在一起,在地图上显示的形状就像一对和地狱峡谷几乎平行的翅膀。作为首都的鹰城就在翅膀的中心。而东边外围是一大片由垃圾堆填出来的荒凉区域。再继续往东边,是默海。除了飞机,联盟与其他国家的往来也依赖默海上的航线。
垃圾区有上百年堆积的各种废料,清除辐射物质的人造绿原工程只进行到码头附近,因此垃圾区并不适合人类生存。这里甚至连植物都很稀疏,而且大多数已经发生变异。
“组织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建立庇护所?”C先生不太理解。
“C先生,您不负责底层事务,所以不知道,这些异宠大部分是卖到国外的,这边方便从海上运出去。而且警察从来不到垃圾区巡逻,很安全。”
“那庇护所是谁负责看守这些异宠和跟运送的船交接?”
“地鼠啊。”罗圈腿笑道,“蠢是蠢了点,但是廉价好用,给点资源就肯卖命。”
车子停在垃圾区靠近海湾的地方。周围没有植物,地上是堆着各种碎屑的岩石。海浪声隐隐约约地随着咸腥的海风从远处传过来。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C先生看着几名从地下某个隐蔽的洞口冒出来的“地鼠”爬上车厢,在罗圈腿的帮助下把被捆绑着的异宠弄下车。
C先生拿下车厢里的充能灯跟着跳下车,借着灯光看清了那几个地鼠的脸。
他们个子都不高,五官已经和普通人类不太像了。眼睛很小,豆子似的,眨巴眨巴的,有点滑稽。鼻孔很大,上唇有豁口,类似兔唇,露出一颗或者两颗肮脏的上排牙。皮肤粗糙,灰白色,上面坑坑洼洼,像覆盖在身上的老树皮。
C先生知道这是长期生活在有辐射的垃圾区的缘故。
“怎么一条狗还穿着人的衣服?真浪费。”一个有着一头脏兮兮红毛的中年男性地鼠用一种古怪的口音说。
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臭,相比起来,异宠的衣服却干净柔软。他一边说就一边想解开异宠手脚上的绳索,好扒下他的衣服。
罗圈腿的同伴阻止了他,“妈的,就这么没出息,一件衣服都要扒。捆得好好的先别折腾了,赶紧弄进去,真想要他的衣服,你等卖出去了装箱了再扒。”
地鼠不太敢得罪送货的人,唯唯诺诺地停了手。另外两个地鼠抬过来一个铁笼,七手八脚把异宠往里塞。
小白呜呜地叫着猛烈扭动身体,但被束缚着的他敌不过三个人七手八脚的粗暴动作。
罗圈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问:“有十个了吧?”
一个地鼠答:“本来有十的,昨天死了一个。”
“怎么死的?”罗圈腿脸色阴沉下来。
地鼠嗫嚅着说:“有人干得太兴奋,后来拿棍子捅着玩,一不小心捅穿肠子,捅到肚子里去了。”
“妈逼,老子随时可能蹲监狱,辛辛苦苦弄到这还给你们玩死。上面要是知道,你们下个月的物资是不想要了吧?”
“您给说说好话吧……”几个地鼠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C先生一脸不耐烦,打断地鼠的哀求,对罗圈腿说:“我们先走吧,这里臭烘烘的。”他不时往远处张望。
“你们这些臭老鼠,好好看着货,要是再出事……”罗圈腿显然也不想久留,他叼着烟威胁地指了指那几个地鼠,就招呼C先生和他一起上车了。
小货车摇摇晃晃地从凹凸不平,简直不能称之为道路的地面原路开出去。
地鼠们把装着小白的笼子抬起来,沿着不太平整的台阶往地洞下面走去。笼子不大,小白在笼子里得蜷缩着身体。他还在不断挣扎,但根本法逃脱。
地鼠们的地方没有电,连通各个区域的地道黑漆漆的,全靠地鼠们拿的手电筒照明。
这几个地鼠七拐八弯地走了十多分钟,到了一个房间门外。
门一打开,一股混着排泄物和酸腐物的臭味冲了出来,但地鼠们都没什么反应。他们习惯了在地下生活。条件有限,没有通风设备,用于透气的管道不够大,房间里总是混杂着各种味道,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一个空着手的地鼠按亮了墙壁上的充能灯,能量块蓄能不足了,明明灭灭的,亮度很不稳定。
装着小白的笼子被重重地放在地上,痛呼声从小白勒着绳子的嘴里溢出来。
房间墙壁嵌着一排金属扣,八只赤身裸体的异宠被连接着项圈的链子各锁在一个金属扣上。他们瑟缩地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坐在地上,张皇地看着进来的地鼠。
三个地鼠并没有很快出去的打算,在那个红毛地鼠的示意下,另外两个地鼠打开笼子,把小白拖了出来。
粗糙生锈的铁枝摩擦着小白裸露的手臂和腿,擦出了一片片的血痕。
“妈的,衣服别磨烂了。”红毛地鼠对小白身上的衣服念念不忘。他摸得出来,那身衣服是棉质的。在大量土地法用于耕种的南洲大陆上,棉质衣料比合成衣料贵多了。
他动手解开捆着小白的绳子,旁边一个小瘦子地鼠迟疑地问:“要不要先把他锁起来?”
红毛地鼠急着扒衣服,不耐烦地说:“去拿链条啊。”说着已经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小白身上的束缚,开始脱他的衣服。另一个地鼠则帮忙扯裤子。
送到这儿来的都是P级异宠,性格温顺。红毛肆忌惮。不料小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两手撑在地上,长腿猛地一蹬,狠狠踹在红毛肚子上。
他比较能听得懂顾忍风说的话之后,顾忍风和他讲过很多次,身上的衣服,只能由他自己或者顾忍风脱。身上有些部位,不允许别人碰。
小白看着瘦削,但和长年生活在地底下,营养不良的地鼠比,力气可不小。红毛被他一脚踹得往后摔了出去。他撕扯了一下嘴里勒着的绳子,没扯下来,就暂时没管,用四肢撑着地,凶狠而警惕地轮流盯着房间里那三个地鼠。
他的嘴角被绳子磨伤了,渗着血,火辣辣的疼。他仍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身体俯低,一副随时扑过去咬人的样子。
红毛“哎哟哟”叫着被其余两个地鼠扶起来,身上破烂肮脏的衣服滚了一身的泥,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拴在墙上的异宠们吓坏了,战战兢兢地把身子缩成团,靠着墙发抖。
红毛怒不可遏,把地上一根平常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异宠的鞭子捡起来,对着小白劈头盖脸抽过去。怒气攻心之下,也顾不上他一心想抢夺的衣服了。
小白试图抓住他的鞭子,但那鞭子所用材质又硬又坚韧,红毛力气虽然不大,倒也凭着鞭子本身的质地挥得虎虎有声。小白本就又惊又怕,试了几下都没抓住,反而被鞭子重重抽了两下,就不是很敢伸手了。他本能地用手臂挡着头往后躲。
红毛一点也没留力,小白裸露的手臂和两条腿很快被抽出纵横交的鞭痕,有几道甚至破了皮,血珠被鞭子带得扬了起来。
他不禁打,没几下就忍不住缩在地上,不住发出哀鸣。
红毛不管不顾,追着抽打个不停。随着小白往后躲,鞭子也不时刷到其他异宠身上,顿时引起一声声惨叫。异宠们躲避时扯得链子啷啷作响。
小瘦子害怕出事,抱住红毛胳膊拦他,“阿泰,别打了,万一打死就糟了。”
他们才被送货的警告过,再出事不一定还能轻松过关。物资因此被克扣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同伴责骂排挤。
红毛喘着气停下来,把鞭子往旁边一丢,走过去抓着小白的头发把他脑袋往上提,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骂道:“咬人的狗都是欠教训的!”
小白被一顿鞭子抽得疼痛不堪,冷汗热汗出了一身,早没了力气。红毛又扇了两巴掌,他嘴角就流出血来。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淌,呜呜咽咽地叫着“风子,风子……”齿间的绳子使得他口齿不清,地鼠们也没听明白他在叫什么。
红毛左手抓着他头发,右手就去扒他的衣服。小白忽然抱住他的右手,猛地拉近自己,在他小臂上狠狠咬下去。哪怕他口中还勒着根绳子,两排牙齿还是咬进了红毛小臂的肉里。
红毛“嗷”的一声,左手使劲扯他脑袋,脚疯狂踢他肚子。旁边的地鼠也急忙跑过来掐他脸颊,迫使他张开嘴,救出红毛的右臂。
即使他仍然挣扎不休,那一身衣服到底还是被脱了下来,虽然由于被笼子摩擦和鞭子抽打而有些破损,但还是比地鼠们身上的干净完好得多。
内裤也没能留,小白被地鼠们剥了个干净。紫红的鞭痕在嫩白肌肤上显得分外明显,交重叠,凸起棱子或渗出鲜血,十分凄惨可怜。红毛看着自己右臂上两排渗血的齿印,又恨恨地往小白身上踢了几脚泄愤。看他呻吟着倒在地上起不来,还觉得不够,侧头对两个同伙示意。
地鼠们都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们从来不觉得这些交由他们暂时看守的异宠是他们不能碰的。
小白才被送来没多久,之前又穿着衣服裤子,就算被揍了一顿,身上带了伤,也比被禁锢在这里不少时日的其他异宠显得干净。另外两个地鼠立刻明白了红毛的意思,搓着手也露出垂涎的表情。
他之前反抗得剧烈,他们不敢像对其他异宠那样就这么按倒就操,于是先捡了之前的绳子把他双腕捆在前面,又拖到墙边,用力按跪下来,将他手腕上预留的一截绳子固定在墙根一个铁环上。项圈也扣上链条,和同一个铁环锁在一起。没留多少余地,他的侧脸只能贴着地,移动不了分毫。
他口中仍然含含糊糊地哭着叫顾忍风,却没人能听懂,也不会有人理会。
红毛显然是三个地鼠中默认的老大,那两个知道新来的异宠必然是得让他先玩的,于是已经从锁在房间里的异宠中各自挑了一个看起来稍微干净些的按倒在地,解开自己脏兮兮的裤子,掏出腥臭的鸡巴来。
这个时候,顾忍风的WD1900S在垃圾区坎坷不平的路面上几乎是以蹦跳飞跃的姿势在艰难前进。
芯片定位的地点几乎停止不动已经有半小时了,而他至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达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