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安的态度模棱两可，玩政治的老狐狸果然没有手里的枪来得可靠。顾忍风检视壁柜里的枪械，挑选趁手合用的。

没有小白的家，真冷清。

他关上壁柜，拎着枪在换衣凳上坐下，利索地把枪支拆开再装上，顺带做了检查。

这个时间点，冯组长在审讯两只异宠。

顾忍风的个人终端接入了网络，拆装枪械的过程中冯组长阴狠的声音和异宠的哀嚎哭泣以及断断续续的答话不时通过单边耳机传进顾忍风耳朵里。

他装好枪，目光阴沉地看向终端。

这次冯组长同时审讯小白和小黑。审讯室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两个助手。两只异宠双手被高高吊起，脚尖勉强点地。这样的姿势本来就会让人很难受，他特意用在不擅长直立的异宠身上，就是想让对方加倍痛苦。

异宠阴茎里插着装了阀门的细胶管，两腿间也能看到一小截胶管，比前面的粗，同样带着个紧闭的阀门。他们的腹部都隆起明显的弧度。

冯组长肥厚的手掌轮流按压拍打两只异宠鼓凸的小腹，在异宠痛苦的呻吟声里笑，“真应该解剖看看，异宠的肠子和膀胱是不是也和常人不同，居然能装下这么多水。如果还不老实，下次就换刺激性液体。”

他肥短的手指弹了弹小白的阴茎，讥笑道：“听说异宠的身体不管多痛苦，摸几下就能兴奋，看起来还真是。”他抓着那根半勃的阴茎，把深入膀胱的胶管拔出来一点，又插回去，如此反复几次，那阴茎在小白从喉咙里发出的闷闷的疼痛颤音里挺立了起来。

那手忽然猛地在阴茎上狠狠扇了一下。

“呃啊——”小白仰着脖子惨叫。

“穿军装的人杀人之前说了什么？”冯组长问。

“呜呜呜……痛痛……你是坏蛋，警察抓你！抓你！”

顾忍风愣了愣。这是第一人格的小白说过的话，难道是他又出来了？

他放大画面，仔细看那双含泪的眼。

那不是他熟识的小白的眼。

小白的眼神绝不会有这样冷淡锐利的锋芒。——尽管藏在迷蒙的泪水里，但顾忍风还是看出来了。

他只是在扮演小白，用小白的方式尽量给审讯者回应，拖延时间。

但……他怎么能说出和小白几乎一模一样的话？难道他能与小白原本的人格共通了？

冯组长还在一边讯问一边饶有兴味地玩弄小白被扇软的阴茎。

顾忍风把枪管对着屏幕上那只恶心的手掌，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杀气，嘴里模拟了一声枪击的声音。

“砰！”

他关闭画面，只留声音，起身走下楼。

客厅沙发边上地板的一角还堆着小白做手工的东西。木块，小木板，美工刀，强力胶水，木工粘合剂……

顾忍风忽然心里一动。

那个在刑讯中装出柔弱害怕表情的脸上隐藏着的冷静眼神，和眼前地板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重叠在一起。

他转头看看餐厅，这个角度能通过餐厅门口看到小半张餐桌，那上面有他没收起来的玻璃水杯。

玻璃杯上很容易留下清晰完整的指纹。有技术的话，使用强力胶水、木工粘合剂以及一些粉末，就能通过玻璃杯上的指纹做出指纹胶片，用来打开指纹锁。顾忍风自己就可以做到。但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小白从培育仓里出生，学会的所有东西都来自他这里。他没有想过小白的第二人格有可能懂得这些……

这个人格绝不简单。

顾忍风甚至隐隐觉得他不是小白。

如果不是特研处突然要带走小白，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顾忍风忽然有点不寒而栗。

但他似乎也遵守了承诺，没有吞噬小白的人格。甚至连他目前的扮演，似乎也是在尽量示弱和拖延，让自己能撑得更久，尽可能由自己来扛过痛苦的刑讯和实验。

必须尽快把他救出来。为了小白，也为了弄清楚他的来历和目的。顾忍风暗暗下定决心。

他从个人终端调出方惟给的安保图，投影放大在空中，慢慢检查方惟标的安保漏洞。刚检查了一半，终端通讯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幽灵的邮件。

对方传来了第二份，也是最后一份关于程喻的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