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有点理亏似的唯唯诺诺，“可这是林所长批准的。姜博士您知道的，克隆体如果正常从胚胎发育到成人怎么也得十多年。”

顾忍风三人在门口旁边贴着墙偷听，原本只是为了弄明白里边有多少人，有没有可能很快结束实验离开。没想到里面的对话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让他和程喻都大为震惊的名字——

“毕竟程喻被选入特种作战兵团时已经21岁，基因数据库只能提取这些样本。而克隆体的细胞早衰在我们的实验里尤其明显，基因同调也法解决。所以21岁的细胞从胚胎自然长到成年，克隆体的实际年龄就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岁了，加上早衰……同样也没法用啊。”这段解释的话越说气势越弱。

程喻听到熟悉的名字，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变成空白。那人后面再说的话，他虽然听见了，但仿佛没听进去，只抓住了另一个关键词——克隆体。

姜博士暴躁的声音还在低吼：“你，魏麟，你少拿林所长当借口，我说过你实在要用激素就用，给我留一半自然发育的！你听了吗？你自己看，这种发育残缺的大脑有什么用！我们马上再检查神经系统！”

顾忍风听里边的人提到程喻时，立刻低头看向脚边趴着的人，那人低头看着地面，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肩膀和脊背很明显在颤抖。随后他的脑袋意识地靠过来，顶在顾忍风大腿上，像是趴不住了，把顾忍风的腿当成支撑。

随后他感觉到程喻用手指隔着裤子戳他的小腿，连着好几下。他很快意识到那是帝国的军用密码，内容只有一个字：“走。”

顾忍风立刻拍拍瞬影，声地示意他先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静悄悄地离开实验室所在的那一段走道，在监狱附近停在一块光照不到的区域。顾忍风先利落解决了附近的监控，回来时发现程喻已经站起来了。他直接发问：“你是不是想进去看看？”

“想。”程喻语气决然，“你帮瞬影救人，我去实验室，之后我跟你会和再一起去放炸弹。”

顾忍风没答应，而是转头问瞬影：“我和程小白去放炸弹，你带人坐电梯往上到第六层就会有警察接应。能行吗？”

瞬影看看他又看看程喻，笑了笑，“没问题。但是电梯里也有监控。”

程喻深呼吸一口气：“顾忍风，先救人。你解决监狱里的监控，电梯交给我。”

电梯里空间有限，不需要吸力掌套。

顾忍风目光一暖，点头同意。

程喻没有坚持要他帮助瞬影而自己一个人去调查实验室，即使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顾忍风仍然觉得宽慰，对方真正信任自己了，不过他也留意到程喻的脸色并不好，所以心里又生出一些忧虑。

他把外衣脱下给衣着单薄的程喻穿上。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尾巴，兜帽也盖住了耳朵。程喻拿了一个干扰器，谨慎地贴着墙往离他们最近的电梯走去。

身体在行动，可程喻的脑子却像被利斧劈开——

一半依旧是冷静沉着的。悄声息的潜行，支撑身体从监控盲区把干扰器安装好，所有的动作和计划都在这一半大脑里，清晰明了，丝毫不会出。

而另一半大脑却像不断变幻的大屏幕，割裂成碎块的画面持续不停地旋转、分离、融合……

淡粉色的晶体粉末、推到头的注射器、几乎蜷曲的手指……血管在皮肤上凸起到扭曲搏动，像要炸开……

穿刺针戳进肉的声音和痛感、穿透性器的金属环在灯下的反光、视频播放的杂音、阴茎在肉体里进出的淫乱场景、痛苦万分的眼神……

许多陌生的面孔不断变幻，一例外带着恶毒的狞笑和扭曲的欲望。

数不清的脸碎裂再拼合，又变成江济帆的脸，

严丝合缝扣到领子最上面的军装会被粗暴地破坏，束缚带下的衣服剪碎后露出赤裸的身体，令人不寒而栗的贪婪目光如同怪物滴落的涎水，流过胸肌、腹肌和下体……

“真想剖开这个脑子啊……里边一定特别漂亮……”冰凉的手指在额头上从左到右划了一道，仿佛就这样切开了他的头骨。

“身体内部也很美妙……”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围着他走动。

手指、阴茎或者仪器，有机会就深入他的体内。有时候只是冷冰冰地探索，有时候却是饶有兴趣的玩弄。

他被捆住的身体论是承受痛苦还是强制射精，能为力的挣扎落入江济帆眼里，那两颗瞳孔会燃起诡异的狂热火焰。

“程上将的极限在哪里？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的极限，论我怎么做，居然一直都没有达到，真是令人着迷……”

“不过克隆技术配合记忆思维的提取转存，我们可以有很多方法慢慢探索……”

所有的脸最后都扭曲成恐怖的妖魔脸，畸形的面颊，黑漆漆的眼洞，还有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程喻就在一半冷静一半躁动的大脑的指挥下利索地安装好干扰器，回到监狱门口附近与顾忍风会和。

“拿好武器。”顾忍风把手枪和指虎递给程喻，两人指尖相碰的触感终于让程喻稍稍摆脱了阴暗的幻觉。

顾忍风还想给瞬影一把枪，但对方拒绝了，说不会用枪，用匕首更顺手。

楚纪南发通讯说他的人已经扫清前三层，于是顾忍风让瞬影留在监狱望风，他和程喻则潜回实验室附近。

调查完实验室，警方也差不多到达指定楼层，到时护送瞬影和监狱里关押的人乘坐电梯与警方会和，他们就可以专心安放炸弹。

两条人影隐藏在实验室门外的角落，像夜里出没的仓枭，在黑暗中等待狩猎的时机。

等的是方惟依靠那些特制干扰器对这里网络的入侵。

大约十来分钟后，方惟的声音从耳麦里响起，“警报器已经解除，监控画面也连上了，但要替换还需要点时间……”

“很好，那我们再等会。”顾忍风单手扶着通讯器的耳塞，抬头四处张望确认环境安全可以行动。

程喻则从自己的终端进入共享频道查看实时监控画面。

“老大！好像有点不对劲……”方惟的音调忽然提高了，“小心他！程上将……”

方惟的话还没说完，顾忍风身边的程喻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实验室门口，推开门闪身而入。

顾忍风大吃一惊，伸手想拉住程喻，却只碰到对方袖子。他急忙压低声音催促方惟：“立刻帮我处理实验室监控！”

程喻的身影消失在实验室大门，顾忍风疾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