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琼，想听一个故事吗？』

我这样对她说道，穹琼便和我一同靠在墙上。

『请说，我的主人……』

『嗯……说来实在话长，简单些讲吧。从前，有一个很傻很傻的人，他因为别人总是说自己傻，结果居然真的认为自己傻。他认为自己肯定姓二。』

『换句话说，我啊……很傻，很多事情，我明知道是错的也会去这么做。』

『可是，正确的答案真的只有一个吗?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如果什么事情，非要按照所有人认为正确的方式去做。这种聪明我情愿不需要了。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我是个愚笨的人，你要我说明自己的思想，但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想。』

穹琼点头道：『我明白……主人，您一直很孤独，直到如今，穹琼能感觉到您对我们有所保留，依然没有敞开胸怀。只是，我很想理解主人您，想让您明白，穹琼是主人的朋友了。您以前，不是也曾经这样说过这样的话吗？』

说完，她默默的将我抱紧。

『实在是不愿意让你们看到这些。我的胸怀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残暴、血腥、黑暗。』

顿了顿，半句话，我留在心里没说。

我的心中，还承受着即将灭亡的龍之信条，这是无法抛弃的重负。

我还记得黑暗中怒号的祖龍，我不能……让他和所有勇士的努力到头来变成梦幻泡影。

一代代人，前仆后继的战斗着，到了我这一代，这力量绝不能让它灭亡！

『这些四分五裂，让人绝望的东西，不应该是你们要沾染的。』

『所以说，即便有人能离开我，她应该感到庆幸。和我交朋友？恕我直言，你会后悔。』

『绝不是这样的……主人。』

我严肃的对她说：『就是这样，你不要觉得我的话有错。』

『……』

两人共同站着。

『没有这种事情，主人。』

她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主人……或许有错。或许是一个不完美，过去也很暴躁的人，我知道，主人的手上，可能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

『但是……这不是主人的错误。那只是过去的主人而已，穹琼，只认识如今的主人。我不知道主人过去遭遇过多少痛苦，但是，我知道，如今的主人。绝不是过去那般让自己都痛恨自己的恶徒。人为什么不可以有错误呢？人为什么过去非得光明正大的活着呢？穹琼有时候，也是非常贪心的啊，谁没有过冷酷的那时候呢？你一定会对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软下心肠吗？主人，您的人性，是你自己赐予自己的事物，没有人，可以指责你的人性。因为你已经生而为人，赋予了自己足够正确的性格。』

『……』

『而且，如今的主人。早已经很仁慈了，不是吗？您从来不会对无辜的人滥用武力，即便愤怒也会明辨是非。这一点，世间的大多数人，到死也做不到。主人不是过去的主人了，您早已经超越了那些一般的人类。』

『你是在说我不是人吧…………』

她听到我的话后，惊慌的摇头道：『很抱歉！穹琼绝没有这个意思。』

我笑了笑：『开个玩笑罢了，别放在心上啊。』

『您是如何战斗至今的呢……无法想象。』

穹琼垂泣不已，我在嘲笑自己。

『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斗，然后，为了战斗而战斗。最终，迷失自己。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坦然了。』

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了一件自己拼命都要实现的事情，也许甚至可以放弃所有。

你也许对这话嗤之以鼻，但是，那只是因为在你生命中，你从没觉得任何事物曾拥有这等分量。

这件事物可以是任何东西，利益、信仰、人性、包括生命、也可以是宇宙、天空、身边的人、甚至是一口炒饭。

我想到这儿，还是浮现出了黑暗中的先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