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君彦推开走廊深处那间房门后,一股腐败腥臭的气味散发出来,他眉头皱了皱却并未抱怨什么。接着走进屋里,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躺在床上。
老人暴露在被子外的皮肤上裂开数的口子,身形枯瘦憔悴,仿佛躺在床上的是一根枯木而并非一个人。
血肉腐败的臭气刺激着鼻腔,神乐和邢伤纷纷捂住了鼻子。
“这是家父,他中毒已经月余了。”罗宇从后方跟来,苦涩地说出这句话,接着注视着许君彦问道:“你能否看出什么端倪?”
许君彦没有正面答复,转而询问道:“你们没有尝试为他解毒吗?”
“如何没有!罗家倾尽全力也没能治愈家父,甚至病情每况愈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老爷子生命力还是蛮顽强的嘛,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掐着一口气,实在让人佩服。”许君彦自言自语般说出的话,让神乐与邢伤面面相觑。
罗宇则是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冷冷盯着许君彦寒声道:“既然你说是来帮助罗家的,可有办法了?”
“老爷子确定是中毒吗?”许君彦观察了一会儿罗瀚海的状态,然后摸着下巴问道。
“可笑!莫非我连我父亲是不是中毒也分不清吗?”罗宇冷哼一声。
“这应该是中毒吧。”神乐与邢伤也赞同他的说法。
许君彦缓缓摇了摇头,在屋里踱起步来,道:“我不是否认老爷子中毒,只是觉得不应该劈头就认定一定是中毒造成的。对了,我出个谜题让你们猜吧,只要答对了,你们今天就不用工作,可以直接回去。”许君彦很不负责任地说道。
罗宇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但许君彦并不予理会,继续说道:“密室里有一男一女。男的头上流着血已经死了,女的手上拿着匕首。女人曾经倒贴男人很多钱,最后却被抛弃。好了,这男的是怎么死的?”
停顿长达数秒,神乐与邢伤都不明白该怎么反应才好,许君彦催促他们说:“怎么啦?这么简单的谜题都猜不出来?”
神乐可奈何,只好回答:“就算猜对了,我还是会跟着师兄帮忙的,是这个女人拿匕首杀的他对吧?”
“不对啦,是男的自杀,女人只是捡起了男人死前拿在手上的匕首。”
“啊,原来如此,这样也比较像猜谜。”
邢伤合乎情理的回答,让神乐佩服地点了点头。
但从许君彦奸笑的模样看来,这似乎并不是正确答案。
“你们两个都答了,真遗憾,今天你们得工作。”
“就说我们根本没打算不管。”邢伤翻了个白眼,“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邢伤对自己的答案很有把握。
“答案是男人跌倒的时候脑袋撞到地板死了。连这种事都猜不出来?”
“猜谜也要有脉络可寻啊!你根本只是随便想些跟我们的答案不一样的说法吧?那拿匕首的女人是干嘛用的?”
“除了匕首以外,回答什么死因都算正确答案。有个跟男人有仇的女人手上有匕首,不表示她就会杀人。同样的,就算罗老爷子的症状很像中毒,也不表示一定就是中毒所造成。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故事就是在告诫你们这种还没仔细检查就断定答案的态度,这谜题出得很棒吧?”
“哈哈……”他们听见了几声泄了气一般力的笑声。此时,许君彦、神乐、邢伤与罗宇都没有笑,所以只剩下一个人。
四人的视线自然而然集中到躺着的老人身上。
“宇儿,你带来的这小子真有意思。”躺在床上的罗瀚海艰难地说着。
“爹你醒了?”罗宇赶紧跑向老人枕边。
罗瀚海此时异常虚弱,但眼睑一开,就露出一对有着锐利目光的眼睛,一股凌厉的气息让神乐和邢伤不由后退一步。
上品天师!邢伤和神乐骇然相视一眼。
而许君彦却恍若不知一般走到枕边,像待在自己家似地轻松坐下,接着就跟老人寒喧了起来,“嗨,老爷子,看来你还是很有精神啊!”
“你是什么人?”就这么一句话,老人的口中流出了丝丝鲜血。
许君彦微微皱眉道:“我是来治好你的。”
“老夫浸淫丹术几十年也对自己中的这毒束手策,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如何治好老夫?”罗瀚海咳嗽几声,然后饶有兴趣地盯着许君彦,疑惑地问道:“老夫修为虽算不上顶尖,但好歹也有二品上境修为,为何察觉不出你身上的气息?连一丝灵力也感受不到,你是哪家的弟子?”
“你当然感受不到,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修行过。”许君彦随口回答道,然????????????后突然伸手粗暴地掀开盖在罗瀚海身上的被子,一阵强得几乎连眼睛都要刺痛起来的浓烈腐败气味弥漫整个室内。
老人双膝一下骇然已经呈现白骨化。
“你在做什么!”罗宇脸色一变,心中狂怒,挥手劈出一道劲气就朝许君彦袭去。
“罗少主,你还是先让大叔检查一下再说吧。”关键时刻,邢伤站了出来为许君彦抵挡住了这道攻击。
“什么样的毒能只腐蚀人的身体而不是伤害对方的性命?”许君彦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神乐与邢伤面面相觑,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诡异歹毒的毒药。
这时罗瀚海笑着说:“小友,你可看出什么端倪看吗?”
许君彦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老爷子,看来你一点也不在乎我能不能救你。”
罗瀚海轻笑一声,艰难地说道:“老夫活了够久了。”
“你倒是看得够开。”许君彦冷笑一声,然后他手不经意地往前一伸,手指深深陷入罗瀚海的腹部,让老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终于不再笑得那么讨人厌啦?”许君彦在众人的震惊环视之下,陷进皮肤的手指继续钻动,每次都让罗瀚海的哀嚎声升高,老迈的身体痛得打滚。
“师兄……你……你在做什么!”回过神来的神乐赶紧挥开他的手。
“还不就是痛了点而已?我只是有事情想弄清楚。”许君彦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他扫视一眼罗瀚海和罗宇后缓缓开口:“你应该有事情瞒着我们吧?”最后这句话是对罗宇说的。
听到许君彦的话,罗宇先是看了一眼父亲,见对方微微点头,只好苦涩地说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