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家门口时,他搓了搓自己都快冻僵了的手,轻轻的叩动门上的铜环,发出咚咚的声响,然而却无人应声,无奈之下,张禄又沿着外墙,缓步来到薛蟠另开的一处角门处,看着门口挂着的两只红彤彤的大灯笼,张禄不禁心里一暖。
正要往里闯时,只听得传来一声“谁在那,站住!”
张禄唬的赶忙顿住身形,瞧向来人,当然他也没忘了擦了擦脸,借此掩饰内心的慌张。来人是王家的一个家生奴才,名叫宁忌,今夜应值守门,只见他打着一盏灯笼,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跟班。
“哟!这不是张大哥吗?这么晚,这是去哪了?才回来?”宁忌先将手中的灯笼打在张禄的脸上,一眼认出了后者,忙将手中的灯笼垂下,并交托给后面的跟班,笑问道。
“我家大爷今晚歇在外面了,叫我回来取些东西,回头还得送去!”张禄见是宁忌,当即直起了腰,随口应道。
“哦,那小弟就不妨碍大哥了,咱们走吧。”宁忌笑着拱手告辞,往别处查房去了。
“等等!”张禄忙止住了宁忌等人的身形,先是咳了一嗓子,问道:“我爹可睡下了?”宁忌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睡下了。”
“那就好,烦请宁兄弟行个方便,今夜辛苦些,待会这扇门暂且别关,我取了东西就从这离开,若是等明儿我老子问起来,就说没瞧见我,事后我自有好处答谢尔等。”张禄看了一眼宁忌身后跟随的数个跟班,一并交代嘱咐道。
“好说!至于这答谢的事物切莫用现银,倘若事后主子追查了下来,我等都逃不了干系!”宁忌一口答应了下来,紧跟着提醒道。
“张大哥放心吧,我等心里有数!”三四个跟班也齐声应道。见面前几人应下,张禄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只是听到宁忌口中的主子,他的心神也跟着震了震,考虑再三后,还是开口问道:“你家大爷什么时候回来?”
“上面交代下来说是不超过三日,倘若过了三日,那就得好一阵子了。”宁忌据实回答,紧跟着也心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替我家大爷问一句,也好让他安心。”张禄摆手失笑道。
“原来是这样。”宁忌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便带着人再度离开了。张禄也从另一处夹道向着薛蟠的房间走去,才入屏门,张禄就被人一把堵住了嘴,推搡着一并进了堂屋。
“呲!”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台案上的蜡烛就被点亮了,然后更多的烛光攒射向张禄的身子,闭目等死的张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心里更是将宁忌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个遍。
“爹啊,我错了!您就看在我是您唯一的儿子份上饶了我吧!爹啊!”张禄想着自己千辛万苦的自雪魁楼回到家中,一路上被狗追,差点被更夫一棒子敲死,只觉得心酸无比,当场就跪了下来,哭喊道。
“闭嘴!孽障,你睁开眼瞧瞧是谁在你跟前,该死的东西!”张德辉上去就是甩了一个嘴巴子,然后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