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创世机后，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吧？”【古途】问。

“没有了。”程忌说。

“你不会再从我身边跑掉了吧？”【古途】问。

“不会了。”程忌说。

更多的事情，程忌没有解释。本次调查之旅即告终结，也算是有所收获。他们仍没有找到赤鸦帝的弱点，但距离真相似乎更近了一步。

花火回了“奠基者”基地，基尼斯等人则随【古途】来到了“星之语”的基地，【钟】则表示欢迎。经测量，罗斯玛丽的悖反等级达到了15，爱森博戈也有11，这可能是人们表现得尤其热情的原因。程忌拒绝接受测量，【古途】测她的等级肯定不会低。

在基地里，罗斯玛丽一直表现得忧心忡忡，心不在焉。

晚饭后，她拜访了程忌的房间。

“我听说，你是优秀的占星师。”罗斯玛丽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

“需要我为你占卜？”程忌将罗斯玛丽请进了房间。

“请为我拨开迷雾。”罗斯玛丽说。

程忌掏出一套牌，熟练地洗着牌。

“不问我要卜什么吗？”罗斯玛丽问。

“不必问。”程忌抽出六张牌，将它们一字排开。“你在忧心你的使命。”

“不应由我抽牌吗？”

“不应。”程忌翻开了第一张牌。“到了此时，你的命运已不由你左右。”

第一张牌上，画着一名死者，以及惊恐不已的凶手。凶手的刀在滴血，这结尾却并非如其所料。

“这是……什么？”罗斯玛丽不认得这张牌。它显然不属于塔罗牌，也不属于任何人们已知的牌种。

“起源。”程忌简短地答道。

“这画面可一点看不出‘起源’的样子。”罗斯玛丽说。

“它揭示了你成为守护者的理由。”程忌说。“至于这张牌的名字，叫做‘误杀’。”

罗斯玛丽愣住了。

“你杀了他，对吧。”程忌说。“这是一切的缘起。”

“当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守护者，更不知道他正在和混沌战斗。”罗斯玛丽黯然神伤。“我以为他在袭击学生，就攻击了他。”

“你决心成为守护者，是出于内疚。”程忌说。

“那个人因我而死，我必须继承他的未竟之事。”罗斯玛丽说。

程忌揭开了第二张牌。牌上画着一群小恶魔，它们抓住了一位主教，把他放在火上烤。

“这张牌叫做‘逆反’，不过，按照你的情况，称它作‘背叛’更为合适。”程忌说。“守护者不是轻松差事。你后悔了，是吧？”

“那时候我感觉很疲惫。疲惫感压倒了内疚感，我想要舍弃这份责任。”罗斯玛丽说。“那时，那个人的弟弟出现了。他说，他的哥哥一定会原谅我。”

程忌把玩着手上的“背叛”牌。

“我在想，是否我可以放下一切，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罗斯玛丽继续说道。“我和他订婚了，我打算为他放弃禁制法术。”

程忌将“背叛”牌放回桌面。

“在婚礼前夜，我发现了他的背叛。”罗斯玛丽看着那张牌。“或许称不上背叛，他在认识我之前便是如此，我才是闯入他生活的人。”

“你掌握铭朽之术，成为不死身，是在那之后的事情。”程忌说。

“是啊。所谓的幸福，其实和虚也没什么区别。”罗斯玛丽说。

“令你坚守至今的，不是忠诚与奉献，而是愤怒。”程忌翻开第三张牌。这张牌是命运之轮。

“天使与……魔鬼？”

“你的命运面临着分歧。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面临着。”程忌说。“而‘真理之门’便是那个分歧点。”

“意思是，要么是我们消灭混沌力量，要么是我们被混沌力量消灭？”罗斯玛丽问。

“要么是混沌毁灭一切，你终能放下守护者的重任；”程忌说。“要么是我们暂时击退了混沌，而你的苦难与责任依旧。混沌是不灭的，你的义务亦然。”

罗斯玛丽看着“命运之轮”，不言不语。而程忌翻开了第四张牌。牌面上，一座高塔被闪电击中坍塌。

“这张牌是信仰的坍塌。”程忌说。“如果混沌没有消灭我们，三年后，你的老师将会陷入心智崩溃。”

“娜塔茵老师？为什么？”罗斯玛丽愕然。

“她当了多少守护者？一百年？”程忌说。

“不可能。”罗斯玛丽说。“娜塔茵老师绝对不会。”

“人类是很脆弱的。”程忌看着她。“当时间滚滚向前，未来永止境，而你发现自己连死的权力也没有时，命运的尽头就只有绝望。”

而后，她翻开了第五张牌。依然是坍塌的高塔。

“这张牌是自我的坍塌。”程忌说。“娜塔茵掀起的叛乱会毁灭奥姆尼赛因斯；在那五年之后，你会陷入心智崩溃。这次，你会毁灭你熟知的一切。”

“要如何阻止这一切？”罗斯玛丽冷静地问程忌。

“或许，让守护者掌握铭朽之术，从一开始就是误。”程忌说。“只要活着，你就法阻止。”

程忌没有掀开第六张牌。罗斯玛丽已经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