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被喊来调解的时候，那个Oga还踩着Apha的胸膛，长筒军靴在他的训练服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轮廓，他的脸上还有指骨留下的血痕，仰着脸喘息，眼瞳不可置信地瞪大。

“艾娅…快让他看看Oga的厉害！”

“行不行啊？居然输给一个Oga？”

周围还有一圈起哄的新生，都在看到赫伯特那身教官制服后瞬间噤声。

“这个新生……你就是艾娅？”赫伯特看到了那张出现在入学考试排行榜第一的脸，学校并不赞同以强凌弱，他警告一番，“没有通过安全考试是不能上擂台的，新生。”

闻言，漆皮的军靴终于从Apha的胸膛上移开，艾娅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嘴角挑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满脸辜，“我们只是来参观一下联合军校引以为傲的格斗室系统，可没有打架。”

赫伯特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眼神转向倒下的Apha，“那他是怎么回事？”

艾娅面色不改，一脸凛然，“这位同学摔倒了，我想拉他起来，一不小心却踩到他了。”

“是、是的……”Apha的眼睛还黏在艾娅的身上，呆呆地咽了咽口水，“我们只是、只是来参观的……”

赫伯特也懒得理这些弯弯绕绕，他不是其他教官，既然现在两个起矛盾的都这么说，他也懒得管这些事，照例训斥几句后就走了。

如果这时候的赫伯特知道艾娅以后会是他的学生，那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一个整治这个“刺头”的机会。

周围看热闹的人走后，艾娅保持着礼貌友好的微笑，微微弯腰向那个Apha伸出手，“同学，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对别人这么轻浮，好吗？”

“好、好的…”他受宠若惊，借着艾娅的力起了身，心脏跳得很快，“那个…能留个终端号吗？”

艾娅笑容不变，“我只跟正直的人做朋友，请证明给我看吧。”

“好…”

走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时，艾娅的笑容眨眼间消失不见。

——脏死了。

她掸了掸手上的血。

格斗室外的走廊上，旁观了全程的奥利斯用手肘顶了顶约书亚，“她就是这次入学考试的第一名？”

强大的Oga稀少，却不算罕见，但这个Oga的精神力是难得的S级，这就令人印象深刻了。

“艾娅·斯里兰，”约书亚没什么情绪地开口，视线在艾娅身上停留一瞬，“她哥是个有手段的。”

“那她呢？”奥利斯是联邦人，不了解帝国的贵族。

谈起艾娅，约书亚眼神微冷，“花言巧语的Oga。”

艾娅的事迹他多少听过一些，非是身边的哪个谁为了她要死要活——被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迷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也属实是愚蠢。

他才不会为了谁争风吃醋，像个傻子一样。

约书亚想。

不过在同一个学校，又是同一年级，艾娅和约书亚碰上的概率不低。

开学后的第一次模拟演练，两人的队伍就撞上了，他虽然瞧不起这个Oga的放浪形骸，但也认可她强悍的实力。

不过——还是算轻敌了。

“看来是我们赢了。”

约书亚被掐住脖子按在地面上，肉体碰撞着坚硬的地板，发出不堪的嗡鸣。

艾娅一身血污，跨坐在约书亚的腹部上，她才刚被打断过几根骨头，嘴里甚至含着些血沫，但比起受伤又中毒的约书亚来说，已经算是轻的了。

令约书亚胆寒的是，她的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脏污挡不住她兴奋的神情，明明属于被公认为“文员”的Oga，战斗技巧却不输于任何Apha，她已经抓住匕首准备给他的脖子来上一道口，以确保猎物能够被完全压制住。

——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情绪极大波动下，抑制环都挡不住两人浓烈的信息素，艾娅的更加凶猛，可能是因为酒精天然就具有压倒性。

在约书亚布满血雾的眼里，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艾娅充满杀意的目光。

直到电子音提醒演练结束，艾娅才后知后觉地放下刀，可惜地咂咂嘴，脸上有些许未尽兴的遗憾。

演练中杀红了眼还算正常，只不过像艾娅和约书亚这样在安全系统的重力压制下还能打进急救室的倒是难遇，作为两人教官的赫伯特来领人的时候差点被医生骂得狗血淋头。

“哟，长官。”艾娅躺在医疗床上，从领口能看见整齐的白色绷带，她笑眯眯地朝赫伯特打招呼，一副若其事的模样。

“不要总是给我添麻烦啊，小鬼，”赫伯特随手拉来椅子坐在艾娅的病床旁，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一个普通的演练，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私仇。”

“抱歉抱歉，他很认真的样子，搞得我也认真起来了。”艾娅懒散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她的异能兽，嘴里说着抱歉，面上却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约书亚确实是个不的劲敌，斡旋了许久，艾娅才找到下手的机会，要不是他被她的信息素迷惑了一瞬，两人指不定谁伤得更重。

好巧不巧，两人还在同一间病房。

——醒的还没有她早。

也正常，艾娅一没中毒，二没有产生信息素压制后遗症，身体修复好就又能活蹦乱跳。

“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赫伯特估摸着已经进行了足够的人文关怀，他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衣角，“好得差不多了就滚回来继续训练。”